第一章 掃地小生和守閣老頭(1 / 2)

無極界,北方冰原之外。

幾道小山脈縱橫蜿蜒,如同纏龍,彼此交錯,在這些小山脈之中最大兩道的交錯處,有個宮殿屹立,以這個宮殿為中心,眾多小型的殿堂環繞其周,其中,宮殿的後方最遠之處,一個七層塔樓孤零零地立在那裏,其周圍稀少的人群,和那熱鬧的殿宇群反差異常。所有的宮殿和塔樓之上,無不堆積著厚厚的積雪,卻隻有這七層塔樓上,沒有絲毫。寒冷的天氣影響不到這裏的熱鬧,來往的人群形色匆匆,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一片晶瑩的雪花,從天空上飄落而下,落向了那唯一冷清的七層塔樓,落在了塔樓門上牌匾之上,卻瞬間變成了水,隨後化成了氣,消失在了半空之中。牌匾上藏經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如同帶著一股奇妙的韻味,細看,竟讓人有些沉醉。

就在這時,一把木製的掃帚突然揮過了這牌匾上,把其上存積的些許灰塵掃了下來,一陣塵煙飛舞。

藏經閣門外,一穿著棉衣的小生,身體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看著那因為從牌匾上落下的灰塵,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笑意。

“幹活咯。”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向著庭院中的積雪揮舞起了手中的掃帚。

經過數個時辰堆積的雪已經有些深了,少年揮動掃帚,將上麵一層鬆軟的積雪掃到了兩邊,露出了幾塊已經被磨平了的青石板,他揮舞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時間,從藏經閣,到院子的門前,便出現了一條容許數人通過的小徑,小徑上充滿的滄桑之意,向世人彰顯著它的存在,究竟有多久遠。

“這雪終於能停些時間了,雖然雪景挺不錯,可是這麼一直下,倒是有些乏味啊,”這掃地小生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又摘下了頭頂的小氈帽抖了兩下,對這藏經閣內喊了一句,“老頭,到你幹活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藏經閣中便響起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林梓暉,你這小子,說話還是這麼不知道什麼叫尊重。”

雖然話語帶著責備,隻是那語氣,卻讓人聽不出絲毫責備的感覺,林梓暉將帽子重新戴在了頭上,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身形,卻向著一旁側了側。

在他的身形剛剛側過去之時,兩道及其細小的火焰從藏經閣的大門內閃爍而出,圍繞著青石小徑兩旁的積雪轉了兩圈,便又繞回了藏經閣之內。而在些剛剛被掃在一起的積雪,卻快速地變成了水汽,甚至在地麵上,沒有留下絲毫的水跡。水汽環繞在藏經閣的周圍,一時之間,這裏竟有了些如同仙家的景色。

林梓暉有些渴望地向著那藏經閣之中看了兩眼,快速地抓起了手中的掃帚,走進了藏經閣之中。

與外麵不同,藏經閣之中,沒有絲毫的冷意,隻不過其中卻有些昏暗,一條環形的樓梯,在藏經閣的最中央向著頂部延伸,幾扇很小的窗子外射進來的光,隻給這藏經閣帶來了可以忽略不計的亮,在第一層樓梯旁,一個破舊的躺椅上懶散地臥著一個頭發稀疏的老人,他手裏把玩著兩個磨得發亮的鐵珠,雙目微眯,在他腳旁的不遠處,一道無根之火將一壺水煮地滾沸,水汽不斷地從壺中冒出,縈繞在老人的四周,而在水壺的另一邊,一個黃色有些破舊的墊子隨意地攤在那裏,看上去,已經有了些年份。

林梓暉將掃帚扔在了藏經閣的門旁,盤膝坐在了老者對麵破舊的黃色墊子上。

老者沒有理會坐在對麵的林梓暉,依舊臥在那,林梓暉倒也習慣了如此的光景,他掀開了那煮的滾沸的水壺蓋,一團水汽從壺中升騰而出,略微迷蒙了林梓暉的雙目,他向著身旁摸了摸,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有些裂紋的杯子,右手拎起水壺,一道水流,從壺嘴中流下,落入了杯中……

“你來這裏,多久了?”

就在這時,水流突然停了下來,林梓暉麵上的表情突然一頓,片刻,才將水壺掛回了原處,兩手握住茶杯,雙目,看向了窗外,雪,又落下來了,這極北之地,一年之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飄雪,隻是這藏經閣,雖然閣門大開,卻沒有一絲冷意進入。

“來這裏……三年了……”

思索了許久,林梓暉的嘴角才緩緩浮現起了一抹笑容,他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輕聲回應道。

“三年了啊……”

老者手中的兩個不停轉著的鐵珠,此刻終於停了下來,一直微閉著的雙眼,此刻也終於睜開,有些渾濁的目光,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采,看向了正望著手中茶水發呆的林梓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