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認為在我所有生命的歲月裏,需要一場遠行或者說是流浪,我視它為使命。是上天對我生命安排的使命。是一場遠行,我一直認為這很神聖。所以我也一直認為,與同齡人相比
,我與眾不同,並且對此深信不疑。在我很小的時候便有,這樣的念想,大人們說、那是無所事事,逃避現實的懦夫,是乞丐的想法。
我無法理解大人們的想法,就像大人們,無法理解我對遠行的渴望一樣。他們不理解,但有一個人理解,他是鄰居家的哥哥,我叫他成彬哥哥。他非常認真的望著天空對我說,那是自由。旋即,我對成彬哥哥肅然起敬,我認為生命本就輕盈如浮雲一般自來自去。沒有過多的拘束和紛擾。
而那時候我顯示認為成彬哥哥是唯一懂我想法的人,當你想傳播你的情緒企圖讓千萬個人、很多人,試著去理解你的時候,那是一件非常錯誤的事情、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理由去試著理解你,他們自顧不瑕。但他們能迅速的傳播你不被理解的悲傷,好讓你能與他們一樣,生活在他們認可的、墨池陳規內。但其實真正的悲傷不是,不被理解的我,而是被我理解的他們。他們才是最大的悲傷,他們內心其實都能,看清自己的悲傷、也知道如何不去悲傷,但他們都選擇緘默的活著,而緘默就是最大的悲傷。
我視成彬哥哥與我同類。每次成彬哥哥從小鎮的學校放學回家,我都會在路口等待成彬哥哥,看到成彬哥哥騎著自行車朝我揮手,我都會小步緊跑的去迎接成彬哥哥。直到許多年以後,成彬哥哥去世以後,我再也沒有發現我以小步緊跑的去迎接過一個人,也沒有那種迎接成彬哥哥的快樂。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在我從小崇尚遠行的路上。因為我發現,我現在很懷念和不舍故鄉細致的光陰。
那些自由和新鮮的空氣、那些山巒和清風、那些田野和炊煙、那些追逐的小狗、那些在街邊上眯著眼晴曬太陽的老人、那些在油菜花中奔跑跳躍的年輕姑娘們、她們是那麼的可愛動人每年油菜花開的時候、我都會在一旁細致的觀察她們,清秀白皙的臉龐恬淡的笑容、清脆的笑聲、輕輕顫抖的眉毛我多想站起來告訴她們,你們是多麼的美麗
。而在我每日的觀察下,我發現我愛上了她們其中的一個姑娘。這讓我非常興奮、對我來說是驚喜、因為我第一次對一個女生產生了反應,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在其它方麵上。這證明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是一個男人了。
我飛快的向成彬哥哥家裏跑去,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成彬哥哥。因為我很多次看見,每當夜幕剛遮住天邊的時候。成彬哥哥都會獨自一個人騎著車向小鎮的方向而去,這讓我很好奇,我非常想知道成彬哥哥去做什麼。於是有一次我堵在路口
,成彬哥哥如約而至、看見我顯得有些訝異
和不解。但他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跨上自行車
向小鎮騎去,我急忙跟在成彬哥哥的後麵
,因為成彬哥哥騎著車所以我得跑起來
才能保持一定的距離。呼吸顯的有些急促
、臉漲的通紅、說話也斷斷續續。
我跑在成彬哥哥的後麵追問,
成彬哥哥你要去哪裏?
成彬哥哥把車停下來、
眉毛輕輕舒展嘴角勾起微笑
。這像極了我每日觀察的年輕姑娘們的表情
,成彬哥哥看著我急切的說,
我要去做我喜歡並為之喜悅的事情。
我發出了一聲疑問、啊!
那是什麼?能不能帶我去?
成彬彬哥哥望著前方的夜色,
眼中閃過一抹明亮的色彩、
它比清晨的曙光更加明亮、更加能穿透黑夜。
他望著我說,
那是一個男人路途的起點,
你現在還小所以不能帶你去。
說完、成彬哥哥把腳踏上踏板剛要起步
,我急忙強先一步、張開雙臂攔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