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三章 雅集花間誰魁首(2 / 2)

“品賞還須幽靜處,尋思妙境在躬行。一枝怎見春風好?十裏花香似雪清。”王喆掏出懷中的昆侖草,純陽真氣一動,也無需蘸墨,便用變身版的指天筆,在泥金紙上寫下了四行標致的楷書。

與眾不同的是,王喆的這首梅花詩,字裏行間靈氣飄忽,金光閃耀。

“唐詩的浪漫與宋詩的哲理融於一體,特別是結句通感用法,堪稱經典。”趙仙伯讚許道,“王喆道友何不再填詞一闋?”

“得令!但憑東道吩咐。不過請容我醞釀一番。”王喆走邁開長腿,豐神俊朗地走向了青葙仙子,“仙子受累,換我為大家吹奏一曲罷。”

“如此甚好!見各位道友詩興勃發,我也不免技癢呢!”言罷將洞簫化作了一管玉笛,遞送給了王喆後,飄逸地來至紫檀案前。

一旁的王喆臨窗而立,吹起了一曲《雲蹤》。

輪廓分明的雙唇,修長的玉指,飄逸的罩衫,律動的清絲偶爾拂過深情款款的眼神。這一番神韻,自與青葙仙子的柔美不同。

窗外,白雪飄飄;庭中仙樂嫋嫋,龍涎與梅墨之香交織氤氳;帥的妖孽,美的仙氣,牛的神通難測,妙的世無匹敵,一席梅花宴,可謂風雅無雙。

但見仙子輕撚蘭花指,將本命法寶昆侖草作了畫筆,也是無須蘸墨就揮灑了開來。

這一曲並不算太長,在結束之前,王喆緩步來到了青葙仙子邊上。

待王喆分神看時,一幅梅開報春圖,已躍然紙上。

神妙的是,那一朵朵梅花如真個活的一般,無風自動間似有暗香襲來。

“這畫有了,自不可缺了詩。王喆道友,何不再來個詩畫合璧?”青葙仙子巧笑著邀請道。

王喆抬眼看著仙袂飄飄,美豔不可方物的青葙仙子,嘴角微微翹起:“先前蒙仙子相助,正無以為報呢!琴簫合奏,已覺相見恨晚,合作一幅梅圖,自是求之不得。”

“墨染冰肌朱點花,暗香初透曳新芽。萬裏春風此間起,還勞鵲鳥報千家。”略作思索,王喆用指天筆揮就了幾行行書。“

《春消息》,丁酉初雪,青葙仙子畫,清誠子詩並書於金庭崇妙天。”落款俱是神采飄逸,頗得二王風韻。

“好一對才俊,好一幅《春消息圖》!可謂詩畫字人四美,美不勝收呢。”王羲之見狀哈哈大笑,“這手行書也是頗得了我派神韻,既有傳承,亦有創新。要不是閑雲野鶴慣了,老夫真想再收個關門弟子呢!”

王喆臉一紅,並未答複,與青葙仙子相視而笑。

青葙仙子對王喆才情亦頗為欣賞,“難得投緣,這管梅笛就贈於道兄,留作紀念罷。”

“梅香一縷寄東風,鄉徑微斜雨露中。悠然青春踏歌去,笛聲句句過青峰。”禇伯玉頓時來了興致,也吟了一首,“這應當是一幅《桃源春韻》圖才好呢!”言罷,又咪了一口壺中佳釀。

王喆聞言笑而不語,卻是將這首無題詩也一並用指天筆錄了。

又看了一旁席上叫花朝的新釀米酒,成竹在胸地寫起了一闋清詞,喚作《蝶戀花?有酒曰花朝》:

“素墨泥金飛白就,冬釀原漿,獨愛花朝酒。誰染梅箋南國舊?裁成一色相思瘦。

不見紅塵翩綠袖,閑酌流年,且待春風後。星夜夢回香暗透,分留幾許無還有?”

“觀王喆道友詞作,信手拈來,融情於景,頗得宋詞風流。技法於花間一派而言,已是爐火純青。”太白山洞張季達上仙笑道,“不過這紅塵滾滾,問世間情為何物!命中的桃花劫運,還須道友好自把控。”

王喆麵上並無變化,內心則早已心潮暗湧。自己天生桃花命,偏又近不得女色。老天爺嗬!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

宴席未撤,知書又集了枝頭雪水,煮起清茶來。

隨後,太白山洞上仙張季達作了一闋《鷓鴣天》:

“雪海香林第一株,清風搖影醉屠蘇。攬看山寺追雲月,記取花田放鶴書。

癡或醒,有還無?磬聲縈夢酒當爐。冰心豈任春光媚,不共群芳入晚圖。”

會稽山洞郭華上仙亦填了一首《十八香?梅海春韻》:

“漫卷流霞,回風催落陽春緒。繡雲當戶,香榭鶯啼序。

十裏搖晴,閑步花間路。移不去,此情長駐,休惱紅顏妒。”

最後東道趙仙伯,亦填了一闋宋詞。不同的是,三位上仙的詞作均是唱出來的,且被書聖王羲之一一收錄在冊。

話說這幾首作品,頗合了王喆心意。特別是趙仙伯的那闋《月底修簫譜》:

“晚來風,初霽雪,梅瘦正春積。暮色遲遲,雲暗小池碧。奈何獨飲清寒,閑愁誰解?隻道是、佳期無覓。

怎銷釋?嘉木禪味徐舒,難還蔥翠一。眉月如鉤,香冷露空滴。影搖淒楚沈沈,癡心歸夢,且乘醉、聽簫聲逸。”

是啊!癡心歸夢,且乘醉、聽簫聲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