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駱子文解釋道,所謂的敬財神,是黑森林的土匪綁票成功後折磨肉票的方法。把人的雙手用繩子捆好,地上豎起一個水車大小的十字架,每個架子上都有一個鐵鉤。然後土匪把人架起來,把捆著雙手的繩子掛在十字架上,這時人就會像一隻大蝦那樣彎著腰,頭臉朝下。這時,土匪們就拿來高粱杆粗細的“大香”,插在肉票的鼻子底下點上,剛開始肉票還受得了,到了最後,人已經累得站不起來了,但是一彎腰一低頭,就被香熏得涕淚橫流,烤得人鼻幹口裂,麵色烏黑,欲死不能,欲活不得,生不如死。這敬財神,還已經算是最文明的折磨方式了,其他的還有什麼坐飛機、坐火車、打瓜皮、熬鷹、找豆,可以說一個比一個殘酷,一個比一個更折磨人。駱子文聽了,咧咧嘴嘴,罵道:“這幫家夥,真夠心狠手辣的,怎麼辦?我們再不出手,狗子哥可要遭罪了。”我們正說著,那個叫王麅子的家夥和另外一個人已經從樹林後麵抬了一副簡易的十字架出來。我這才發現,他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看樣子不是臨時選中的,而是他們一個秘密的臨時落腳點。剛剛我們隻顧著追蹤他們,又加上天黑,沒仔細看周邊的地形,現在才看到,這裏三麵環山,山高林密,隻有中間這塊不大的林中空地,算是一個開闊的地方。如果不是跟著他們進來,讓我們自己找,是很難找得到他們這個秘密據點的。由此也可以看得出,這夥人是經常幹這種綁架人的事的,隻是這次把目標選中了我們而已。但是他們綁人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看樣子,不像是簡單的綁架勒索。眼看著不停叫罵的狗子被他們幾個人綁到了十字架上,王麅子又從樹後的窩棚裏拿出一根粗大的香燭,插在地上正對著狗子臉的地方,用火點上了。狗子還在破口大罵,我心裏卻急得不行,這可怎麼辦?難道任由他們這麼肆無忌憚地折磨狗子不成,狗子本來就那麼胖,這麼被吊在樹上,估計很快就受不了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低聲對駱子文說道:“子文,把槍的子彈上滿,我一衝出去,你就跟著衝上去。古拓也會跟著我們衝上去的。”駱子文點點頭,把槍往身邊拉了拉。這時,一直趴在我身邊盯著眼前敵人一舉一動的古拓,看著狗子被吊了起來,緊皺的眉頭卻忽然舒展開來。這小子是咋了?眼看著自己人被敵人折磨,反而還這麼高興,不會是精神病又犯了吧?想到這裏,我不禁一驚,要是古拓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病,那我們可就是雪上加霜了,不但救不出狗子,可能連古拓也要被抓走,那才是我們最大的災難。我正緊張地思索著該怎麼辦,卻見古拓不停地朝我和駱子文打手勢,手勢的意思是讓我們呆在這裏別動,他去去就來。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犯病了啊?這家夥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他有什麼營救狗子的高招?我和駱子文對視了一眼,也隻好隨他去。他看我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點點頭,然後身子慢慢後退,彎著腰鑽進了夜色中的叢林,一下子就不見了。“古拓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駱子文擔心地問道。“不會的,他不是這種人,可能他有什麼更好的主意,我們等等看再說。”我對駱子文說道。半個小時以後,狗子的罵聲越來越微弱,嗓子也明顯沙啞了,這肯定是被香熏的。那幫家夥,卻一邊吃著東西喝著燒酒,一邊嘻嘻哈哈地看狗子的熱鬧。這是最讓我受不了的,眼看著自己的兄弟遭受敵人的折磨和淩辱,作為他們的大哥,我卻完全無能為力。而此時古拓還不見回來,我再次著急起來,駱子文也急切地問道:“大哥,我們不等古拓了,衝上和他們拚了算了。”就在我握緊了手裏的“浪木石”,準備一躍而出,和敵人拚個魚死網破的時候,火堆旁的敵人卻開始騷動起來。先是那個獨眼發現了什麼,他一把抓起一隻毛茸茸的,小狗模樣的東西,嚷嚷道:“兄弟們快看,這裏怎麼有隻小狗啊?”其他幾個人也圍了過來,那個叫王麅子的家夥接過小狗看了看,說道:“正好,我們現在沒有肉吃了,快把它剝了皮,放在火上烤烤,當下酒菜吧,這種嫩狗肉,烤出來可香了。”他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響應,有個家夥掏出腰間的刀子就要動手。這時,他們的小頭目,也就是被稱為胡子的家夥幾步趕了過來,他一把從王麅子手裏奪過小狗,手中一用力,那個小東西慘叫了兩聲。胡子變色道:“這不是小狗,是隻狼崽子,快把他放了,要是被大狼找來,我們可要遭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