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突然看見地上被胡教授丟棄的那張寫滿字的獸皮,於是彎腰拾起來,遞到熊教授麵前,問道:“熊教授,剛剛那個姓胡的家夥說什麼黨項人的遺願,埋屍體什麼的,你看看是不是和這張獸皮有關?”熊教授定了定神,拿起這張獸皮認真看了看,說道:“這實際上就是木達的遺書,他的大體意思是說誰如果發現了他的遺體,並且按照他們黨項人的傳統把其埋葬在指定的地方,那麼,他就可以拿走這張藏寶圖,去尋找那批寶藏,如果誰拿走了藏寶圖而沒有按照他的願望埋葬他的遺體,就將遭到可怕的報應。”熊教授把這份遺書看完,就把它恭恭敬敬地遞給了一邊的木歸和金跋。此時,木歸和金跋早就蹲坐在木達的遺體傍邊,神情肅穆,臉色凝重,尤其是金跋,兩行清淚已經從她的眼眶湧出,垂垂欲滴。石頭頓在她的身邊,憐惜地安慰著她。木歸從身邊折來一段帶葉子的樹枝,然後從我們盛水的皮囊中倒出一些水在樹枝上,嘴裏一邊念念有詞地念叨著什麼,一邊用手中的樹枝在木達的臉上輕輕地掃著。說也奇怪,我們在山洞裏麵的時候,想把木歸的眼睛合攏,卻怎麼也合不上,但是經過木歸這一念叨,木達的眼睛竟然慢慢合上了。我看著他們做著這一切,輕聲對教授說道:“教授,你告訴木歸和金跋,我們現在就按照木達的遺願,把他埋葬在他指定的地方。”熊教授點點頭,把我的話說給木歸和金跋聽。坐在一邊喘粗氣的狗子卻不願意了,他嘟囔道:“這次可倒好,不但沒有拿到藏寶圖,連金鑰匙也給人搶走了,卻留下一具屍體讓我們去埋。人家遺書裏說得明白,誰得到了藏寶圖,誰就去埋屍體,我們又沒得到,要埋也應該那幫天殺的黑衣人去埋。”我看了一眼狗子,說道:“別泄氣,他們雖然拿到了藏寶圖和金鑰匙,但未必這麼快就能找到寶藏,我們也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狗子撇撇嘴,說道:“我看夠嗆,你看看人家,兵強馬壯,長槍短炮,再看看我們呢,老的老,弱的弱,如何鬥得過人家?”狗子在氣急敗壞之下,難免口不擇言,他所說的老弱,顯然是指熊教授和鄧婷他們。這種話,冰雪聰明的鄧婷豈能聽不出來,再加上鄧婷此時心情也很壞,聽狗子這麼說她和熊教授,猛然站起來,幾步走到狗子麵前,就踢了他一腳。狗子也火了,一下子站起來,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石頭過去一把拉住狗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發什麼瘋啊?你以為大家像這樣的,你再囉嗦,看我不揍你小子。一切聽大哥的就行了。”前麵早就說過了,狗子敢不聽我的話,但卻不敢聽石頭的話,見石頭發火,他馬上不吱聲了。我看了看大家,說道:“敵人對我們不義,因為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但我們不能對黨項人不義,因為他們是我們的朋友。再說,黨項人已經把寶藏的金鑰匙和藏寶圖都交到了我們的手裏,是我們自己保護不力,這怪不得別人。大家也別爭了,我們先按照木達的遺願,把他埋葬了,然後再回黨項人的營地,具體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我轉頭問熊教授道:“教授,木達在遺書中指定埋葬他自己的地方叫什麼,我們現在就出發。你看木達前輩的屍體已經開始化凍,如果不盡快掩埋,估計就要腐爛了。”熊教授看看木歸,說道:“那地方叫半月溝,木歸說他知道具體在哪裏,我們跟著木歸走就行了。”我朝木歸點點頭,他也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一彎腰,把木達背在了肩上,我們幾個收拾了一下東西,默默地跟在木歸後麵,開始從崖頂往下走,然後往半月溝進發。還沒到崖底,就聽見“嘩啦嘩啦”的流水聲,狗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我們可能又回到烏金河邊了。”我點點頭,烏金河在崇山峻嶺間蜿蜒曲折,沒想到到了這裏,竟然又碰麵了。我們從黨項族營地出發的時候,計劃著最多需要兩天兩夜就能順利找到木達或者是拿到藏寶圖,然後馬上返回,沒想到臨時遇到這種變故。而按照木歸的說法,從大鷹崖到半月溝,起碼也要走兩天兩夜才行,我們現在帶的幹糧已經快吃完了,下到崖底,看看大家也都有點累了,我們決定就地休息,先弄點東西吃。聽著水聲很近,走起來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烏金河邊,大家已經餓得不行了。趕到河邊,大家都累得不行了,連石頭也一下子坐到地上,不想起來了。既然大家都累了,也不用再去打獵,現在到了河邊,不妨就地取材,捉魚吃吧。石頭和木歸各自用闊頭彎刀砍倒幾棵筆直的樺木杆子,把一頭削尖,做成了幾根魚叉,然後分了我們幾個人每人一根,想像往常一樣,抓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