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神來的鄧婷又問道：“他們為什麼要躲進森林，不把自己當人而當成獸呢。”石頭接過話頭，回答道：“原因有很多，可能是為了躲避戰爭，可能是在外麵惹了禍，怕人尋仇，或者幹脆就是不喜歡外麵的生活，寧願自己一個人在森林裏自生自滅。”“石頭說的對，他們是人，但又不是一般的人。說他們是真正的黑森林之王也許更合適，因為他們對黑森林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都格外熟悉，他們很善於利用這裏的草木，山河，同時他們又像野獸一樣靈活敏捷，所以在黑森林，幾乎沒有什麼是他們的對手。如果今天不是我們拿著槍，人又多，鄧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我說道。鄧婷聽了，嚇得吐了吐舌頭，問道：“那，那他抓我幹嘛啊？”狗子這回倒是聽明白了，說：“這你還不明白，抓你去當壓寨夫人啊，難道你以為捉你去吃肉啊，你又不是唐僧。”鄧婷白了他一眼，回敬道：“你個小胖子，怎麼不讓怪物抓你去吃肉啊。”狗子這回倒是沒有說錯，但也隻是對了一半。對於那些進山幾十年的“老山神”來說，長年累月與大自然進行抗爭，搏鬥，早已耗盡了他們的精力，遠離人間冷暖，幾十年見不到女性的生活已經嚴重壓抑了他們的人性，最後連人類基本的欲望都沒有了。多年的叢林生活，不但讓他們的心理起了變化，甚至是在身體上也與常人有了很大的不同，而是更接近於獸的行為動作。在黑森林有一個關於老山神的傳說，很能說明這一點。據《撫鬆典故誌》記載，清光緒十三年間，黑森林裏的老山神因為看不慣朝廷的橫征暴斂，屢次結夥下山搶劫撫鬆縣官府征得的稅銀，然後再分給當地的貧苦百姓。朝廷對此很是惱火，命令當地的打牲烏拉總管調動兵力剿滅老山神。剛開始，打牲烏拉總管也沒把生活在森林裏的這幾個野人當回事，派了一個把總領了幾百名士兵上了山。結果，在山上轉了十幾天，自己的人被打死打傷幾十個，老山神卻一個都沒有捉到。這倒不是這些當兵的消極怠工，而是他們一旦進了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各種陷阱、機關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哪裏還有力量去捉老山神。而老山神卻正好相反，他們一輩子生活在黑森林，對這裏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神出鬼沒，他們在黑森林練就的敏捷身手，更是官兵所無法比擬的，結果不費什麼力氣就把官兵打得落花流水，死傷慘重。打牲烏拉總管一看不行，調派了更多的官兵，親自進山捉拿老山神。結果還是無功而返，自己損傷了幾十人，仍舊是一無所獲。正在總管一籌莫展之際，當地縣衙的一位師爺前來獻計，說隻要給他黃金白兩，一定可以捉到老山神的首領，擒賊前擒王，捉到了首領，他們自然也就作鳥獸散了。總管聽了他的計策，表示同意，撥付了黃金百兩。這位師爺拿著這白兩黃金，去縣城妓院找來了最紅的姑娘小海棠，如此這番交代了一番。小海棠表示同意，雇人抬著自己，帶著金子進了山。在挖參人的指點之下，小海棠費盡周折，終於找到了老山神首領的棲身之地。進了屋子，小海棠使出渾身解數，極盡挑逗之能事，但老山神卻總是以禮相待，毫無侵犯之意。最後，小海棠拿出那一百兩黃金，說：“隻要你跟我下山，這金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老山神既沒有要金子，也沒有要小海棠，而是把她禮貌地送出了門。無計可施的打牲烏拉總管，最後隻好回朝廷複命，說老山神已經被他剿滅，但暗中卻隻能削減當地的徭役賦稅，算是向老山神的屈服。這個傳說，一方麵說明老山神並非是一般的土匪金匪，他們一直堅持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一般不會去主動招惹別人。另一方麵，也說明他們和一般的世俗之人確實有了很大的不同，世俗之中的金錢、美色、權力對他們已經沒有多少誘惑力。而這也正是他們能夠無堅不摧，隻為自己而活著的根本。而我們剛剛碰到的這個老山神，他之所以想掠走鄧婷，那說明他進山還不久，很多人性中的東西還沒有完全喪失。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就是大凶大惡之人，人性本就是和很複雜的東西，再說，誰沒有衝動的時候呢？總之，老山神是黑森林一個讓人談之色變，敬而遠之的群體，但是他們並非沒有是非觀念，沒有正邪之分，在以後的篇章中，我們還會詳細介紹這一個特殊的群體，這裏就不再多說了。這一次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差點被“老山神”掠走的鄧婷這一次更不敢遠離我左右的，一直緊緊地跟在我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