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草原狼的攻擊(1)(1 / 2)

別了石頭,我還得繼續趕路。其實我的目的地並不是黑風鎮,而是距離黑風鎮還有三十多裏地的蘇家屯。我是按照父親的吩咐,去蘇家屯找父親的拜把子兄弟蘇北風大叔取一件父親寄存在那裏的物件的。走的時候,我問過父親他存在哪裏的是什麼東西?父親卻不肯直接告訴說,隻是有些神秘地說:“拿到了你就知道了,以後你肯定用得著的。”這到底是件什麼東西呢?父親隻說以後對我肯定有用,難道是啥傳家寶不成?想想又不對,我家世代居住黑森林,祖上不是放山的,就是打獵的,或者是放木排的,淘金的,也不太可能有啥值錢的寶貝傳下來。先不想那麼多了,還是到了蘇家屯,把東西拿到手再說吧。我折回鎮上,剛才那幫金匪也早不見蹤影了。進了一家飄著誘人酒香的酒莊,給蘇大叔買了兩壇上好的“將軍釀”,然後又去附近一家雜貨店買了幾盒上好的點心和一些胭脂水粉,選了一捆繩子套在肩上。人們常說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靰鞡草。而在黑森林,也有三寶,那就是“繩索,斧頭和快腳”。要在黑森林討生活,就離不開這三樣東西,它們到底有啥作用,後麵咱會一一講到。我從小跟著父親在黑森林打獵,後來當兵也是東奔西跑,腳力自然不成問題,現在又買了繩子,就還缺斧頭這一寶了。走進一家鐵匠鋪,我拍出一塊大洋,讓掌櫃的把他們最好最利的斧頭拿出來。掌櫃的一看,知道碰到識貨的人了,連夥計都沒叫,自己跑到鋪子後麵,取出了三柄已經裝好梨木把的斧頭。掌櫃的把斧頭往麵前的桌上一放,桌子竟然被壓得“吱吱”響了兩聲。掌櫃的開口說:“雖然咱爺們不認識,但我知道你是個懂行的,就這斧頭,你要是看不中,全黑風鎮你也就不用看了。”我掂起其中的一把試了試,輕重正合手。然後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碗口粗的榆樹棒子,往空中一拋,銀光一閃,棒子斜斜地斷為兩截。而細看斧刃,卻沒有絲毫卷刃,缺口。要試刀斧利不利,不但要選榆樹這樣的硬木頭,而且一定要用幹透的木頭才行,還在長著的小樹或者是鮮木棒是不行的,因為這樣的木棒裏麵含有水分,一旦有水分在裏麵,砍起來就很“順溜”,這樣就測不出刀斧真正利不利了。三把斧頭都不錯,可惜都買下來帶著不方便,於是就要了一把。我突然想起石頭說的飛刀,於是又掏出一個銀元,讓老板用上好的黑鐵打造十把輕重合適的飛刀,三天後來取貨。老板收下銀元,連忙答應。現在“三寶”都齊了,我也得上路了。正是下晌十分,太陽離地還有一竿子高,即使抄近路也要三十多裏山路,看樣子今晚要在蘇大叔家裏住一晚了。黑森林的夜路可不好走,豺狼虎豹,陷阱重重,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這樣大概走了十多裏地,忽然後麵響起了汽車的馬達聲。看來今天運氣真不錯,這下不用摸黑走山路了,可以搭搭順風車了。這是一輛草綠色的部隊用車,後麵車廂護欄是用鬆木板子做成的,當兵的時候,我經常坐。但這車在黑風鎮出現,並且車上也沒有當兵的,有些蹊蹺。等車開過來,我朝車頭招了招手,車“嗚”地一聲停了下來。開車的是位中年漢子,四十多歲,體格魁梧,手長腳長,臉上還長著一圈絡腮胡子。我招呼道:“大哥,我想搭回你的車,去山那邊的蘇家屯。”中年漢子伸出半個腦袋,說:“去蘇家屯啊,那沒問題。咱倆正好做個伴。”上了車,一聊,才知道這確實是輛部隊的軍車。兩年前,有國軍部隊從這裏過,這輛車在鎮上壞掉了,因為戰事緊急,一時半會兒沒有修好,也就扔在這裏了。後來鎮上酒莊的趙掌櫃給了鎮裏管事的幾個錢,就把這輛車買了下來,然後從縣城請來師傅,把它修好以後,專門用它去縣城送酒,拉貨什麼的。這次去縣城,就是專門送一批好酒的,據說是什麼大戶人家娶親要用,所以今天一定要送到才行。這位中年漢子姓胡,人很健談,說話也直,和我正投脾氣,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他告訴我說,本來他是不願意這麼晚了還去送這趟酒的,因為這條道上太不安全,不是碰上土匪胡子,就是碰上傷人的大牲口。但縣城客戶要得急,掌櫃的平時待他也不薄,所以也就勉強出車了。我知道他嘴裏所說的“大牲口”,就是指這一代讓人聞之色變的草原狼。黑森林不缺狼故事,狼吃牲畜,傷人的事情,也經常發生。有的年頭,因為內蒙古一帶遭遇雪災或者是蝗災,導致牛羊數量急劇減少,蒙古狼沒有食物,就成批南下,遷徙到黑森林一帶,形成令人聞風喪膽的狼災。據說黑森林腹地的草原上有個屯子,不知道為什麼得罪了狼群,曾經一夜之間被狼偷襲,全村的大小牲口被咬死十之八九,連人也傷了好幾個。山路顛簸,卡車開得又快,一路踢裏哐啷的,我和老胡說話都得扯著嗓子喊才能互相聽到。我倆還在談論著這些關於狼的逸聞趣事,但萬萬讓我想不到的是,不出一個鍾頭,我自己就差點命喪狼口,成為群狼分食的一口肉。當車開到一處懸崖底下的時候,因為路太窄,就放慢了速度,我隱約聽見車廂後麵“嗵”的一聲,我問正開車的司機:“胡大哥,你後麵除了酒還有啥?我怎麼聽著好像有動靜啊。”老胡搖著頭說:“除了酒就沒啥了。沒事,可能是酒壇碰到酒壇了。”聽他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兩人繼續閑聊。天漸漸黑了下來,兩邊的群山連綿不絕,迎麵而來,像是一些正在奔跑的野獸一樣。忽然,聽見車“嗚”的一聲,停了下來。我還以為是老胡有事停車,卻聽見他嘴裏嚷道:“糟了,車沒油了。準是酒鋪那小兔崽子又開車出去玩,沒有給加油。”我一上車就注意到這車的油表盤指針停止不動,明顯是壞了。但見司機都沒當回事,也就沒問。原來這車之前油表盤就壞了,修車的師傅當時沒有找到零部件,也就沒修。酒鋪掌櫃的覺得反正就是跑趟縣城,不跑遠路,及時加油就行了,所以也沒在乎。老胡自己開到沒有問題,因為用了多少油他自己心裏有數,總是能在油箱裏的油用完之前加滿了,但是酒鋪老板的兒子也對開車產生了興趣,有事沒事就愛開著車出去兜兩圈,他開完了又不知道加油,結果就出事了。老胡下了車,嘴裏罵著酒莊老板的兒子,用腳狠狠地踢了車胎兩腳。沒有辦法,最後隻能決定由我留下守著車,老胡徒步回酒莊取汽油。“兄弟,你自己多保重啊。”老胡邊從車廂後麵抽出一杆獵槍,邊囑咐我。“沒事,我正好困了,邊睡邊等你吧。大哥路上也小心。”我回答道。老胡走後,我躺在駕駛室裏,今天又是趕路,又是打架的,也確實有點累了,正好趁著這個功夫好好睡一覺。老胡徒步回黑風鎮,一來一去,沒有兩個小時回不來。剛剛躺下沒一會兒,聽見車廂後麵又是“嗵”的一聲。現在車沒開,四周一片寂靜,肯定不是酒壇子碰酒壇子了。黑森林各種野獸都有,難道是鬆鼠子在搗亂?不理它,繼續睡。正在迷迷糊糊地,忽然感覺好像有人在拍我的肩膀。難道老胡回來了,我本能地伸手去一抓,這一抓,手裏觸到的東西讓我頭皮一下子炸了。頃刻間睡意全無,哪是什麼老胡啊,明明就是一隻毛絨絨的爪子——碰到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