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年輕的希洛哲拉夫號主人是一個美男子,劍眉,高鼻梁,薄嘴唇,濃鬱的睫毛,無一不符合名媛貴婦們願意付出身體的標準,所以他現在這副鐵青著臉色的麵容與他原本的麵貌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反差。看來年輕的主人還未深諳老貴族的處事方式,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溢於言表的最高境界,盡管他可能已經在心裏問候了無數遍你的祖宗和與你有關的女性。
與老貴族打交道是種另類的折磨,不過麵對這樣的小貴族就要好處理多了。常青樹繼承人想。可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他臉上的笑容僵硬,年輕主人則臉色由青轉黑。是女孩的尖叫聲,還夾雜著水浪聲,仿佛置身於約得裏奇大海灘。雖然沒有辨出預想中的某人的聲音,但阿蘭斯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刻畫出他淫蕩的笑容。
“如果我們今天的談話愉快,那麼那三個女人我可以當做見麵禮,送給你的同伴。”年輕主人坐回躺椅,啟開紅酒瓶塞,把兩個高腳杯倒滿,猩紅的酒液散發出醇厚的香氣。他自顧自拿起一杯紅酒,啜飲一口。然後他說,“請坐。”
常青樹繼承人坐下,端起酒杯,輕輕搖晃,使紅酒在杯壁上渲染出短暫的紅色。他等著他說話,目光卻跑遠了。他看到,戰士時而小口時而大口地解決第三瓶“米琉斯”;刺客蹲在小帕斯拉蒙地獄犬身邊,嘴唇囁嚅,不過由於距離太遠什麼都聽不到;邪惡如弓箭手,則當著主人的麵泡主人家的妞,他跳入了水中,正和女人們戲水打鬧。看過這些,他收回目光,主人依然沒有開口的跡象,但微皺的眉頭顯示出他正在思索什麼,比如該不該開口。
太陽不知何時高懸於正空,已經到了中午。一個夜晚加一個上午的時間,不間歇地遠離,他們離羅蘭城已有相當大的距離,但他告誡自己不能放鬆任何警惕。運河航線忙碌的程度也攀至頂點,不過他們共同的一點是被君士坦丁家的華麗遊船吸引了注意力,從他們眼神中僅能看出驚訝,沒有畏懼的神色,可以肯定,他們沒有發現遊船的真正身份。之所以開始他能認出這艘遊船的主人,是因為在船舷的某個部位發現了一個權杖徽章,權杖即為君士坦丁的象征。
君士坦丁的根源在神聖帝國,也是神聖帝國兩個鑽石家族中的一個。強大程度可想而知,所以,這位年輕主人怎麼能夠找到他,他沒有任何驚訝,也沒有傻到去問為什麼會被發現。然而君士坦丁的突然到來,無法避免地打亂了他的計劃,至少從目前來看,他們是沒法按照預定時間,也就是今天傍晚抵達羅伊拉城。他會在羅伊拉城待上一天,然後前往藍道城刺殺“糧餉蛀蟲”阿爾貝·卡拉薩。完成這一件事後,他的羅蘭王朝之旅將會告一段落,他計劃前往塔羅索琺大陸,那個人已經多次把消息送到他的手中,回信中,身在塔羅索琺大陸的那個人也知道了常青樹衰弱的事實,但他承諾會留給他一份大禮。不過從羅蘭王朝到塔羅索琺大陸至少也得耗費一個星期,相比於五年,或許不算什麼,但五年中他給自己製定了一大堆需要付諸行動的計劃。所以他極反感浪費時間。
而這時,年輕主人的話把他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我叫席勒·君士坦丁”他說,“我們君士坦丁願意為常青樹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