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離扯著她說:“別看了,走,去天台上放鞭炮。”
米離拉著斯夢上了二樓,從自己套間的陽台走出去,那有一個好大的露台。斯夢跟著米離走上露台,看見整個小區的光亮不多,鞭炮聲也零零星星的。
“米離,你們家這裏好靜啊!我們家那麵鞭炮聲很大的,電視的聲音都聽不到呢。”斯夢說。
“嗯,這缺少人氣。”米離說
“怎麼會?住這裏是全市最有錢的人啊。”斯夢說。
“有錢人都人氣不足!”米離回了一句,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伸手塞給斯夢一大堆鞭炮。
斯夢拿在手裏看著,什麼閃光雷、串天猴、大地紅、小蝴蝶等應有盡有。
斯夢拿起一個閃光雷,神情有點鬱悶的說:“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最喜歡這個,可又沒膽子放。每次看到別的孩子有爸爸幫著放,我就特想有個爸爸。”
米離低著頭,點起一支煙,吸了一口才悶悶的說:“我也沒有!”
斯夢沒出聲,拿起打火機就想去點那個閃光雷。米離一把搶過說:“你傻啊,這個不能拿在手裏放。”
說完,他把露台上已經清理到一邊的積雪堆成一個小雪堆,將閃光雷插到上麵,用煙將閃光雷的火藥撚點著。
還沒開始發射,斯夢已經將耳朵堵了起來。米離走回到斯夢旁邊,看著閃光雷射出一個又一個的火彈,然後在半天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就在這火光中,他問:“斯夢,你想像過你爸爸的樣子嗎?”
斯夢居然聽到了,她悠然神往的說:“我爸爸肯定很高,很帥,很有能力,待人很好。”
“你問過你媽媽嗎?”米離問。
“我不敢問,小時候不懂事問過,媽媽的樣子很難受!後來我再也不問,我寧可自己想像,也不想讓媽媽難過。”斯夢回答。
“嗬嗬”米離苦笑了起來,“斯夢,我挺羨慕你的,至少你還可以想像一下父親的樣子。我連想像的空間都沒有!”
“為什麼?”斯夢問。
米離將眼光投向最後一顆射向天空的火彈,嘴角扯起一絲苦笑,“因為我很小就知道父親是個什麼樣子了——我不喜歡的樣子!”
他走近雪堆,斯夢叫著:“別過去,還沒放完!”
米離不屑的回頭對她說:“剛才那是最後一顆,第60顆。”
斯夢吐了吐舌頭,原來米離可以一心二用,和自己說著話還記著閃光雷的顆數。
斯夢忙也跑過去,拿起一個串天猴想插上去。
“嘿嘿嘿,這個不用插,用手拿著行了。”米離好笑的說。
“是嗎?”斯夢小心的拿著,讓米離點燃了火撚,朝著天空舉著。
這回是五彩的火藥彈,但不響,比剛才的閃光雷要安全一些。五顏六色的火彈從斯夢手裏射出,劃破漆黑的夜空,在天空中留下燦爛的光影。
“哈哈,米離,好漂亮啊!”斯夢嫣然回頭叫道,聲音在漆黑的夜晚裏,在鞭炮聲的間隙中,像銀鈴般傳出很遠很遠。
米離有點恍惚起來,那女孩舉著鞭炮,在飛舞的雪花裏回眸,紅豔豔的臉蛋,亮晶晶的眼睛,天空中焰火的光芒在她臉上投下五彩的光暈,她就在光暈的深處對著自己微笑。仿佛已笑了很久,仿佛能天長地久的笑下去……米離失神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