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因為這個問題,已經有好些高層勸過吳丁璨。這些人不管說話委婉或狠辣,表達的都是一個意思:勸他幹脆仗著現在勢力強了,翻臉不認賬,重新跟孫昊進行談判。
吳丁璨也並非什麼好人,若說不心動那是假的,畢竟這可是一大筆錢。而且還不是一錘子買賣,雙方是要長期交易的,合作越久虧的越多,想想就讓人肉疼!
但反過來再一想,若沒有孫家軍的幫忙,他吳丁璨早晚是要徹底失勢的。到那步田地的話,他別說損失多少利益了,根本就是想吃飽肚子都奢侈。
要跟孫昊翻臉的話,他吳丁璨不就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在這個沒有法律的鬼地方,軍閥們的個人信用,可是其能有多大作為的決定性因素。
想來想去實在拿不定主意,眼看已經是戰後第四天了,吳丁璨還在以慶祝勝利的理由,挽留孫昊一行再待些時日……
夜半時分,巴丁寨最宏偉的軍長寢宮裏——其實還不如華夏一般的村委會氣派——軍長吳丁璨正皺著眉頭,還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忽然間房門被敲響了,得到許可之後,巴萊推門走了進來。
看看滿地的煙頭,巴萊咳嗽著用手使勁扇了一陣,從滿屋子繚繞煙霧中來到吳丁璨麵前。
“巴萊兄弟這麼晚了還沒睡,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吳丁璨堆出一個笑臉問。說著話還親手給巴萊沏了一杯茶,這是因為巴萊的忠誠和勇猛,讓他覺得有必要格外禮遇。
巴萊急忙接過道聲感謝,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樣,其實在心裏麵他對軍長這套拉攏手段是不以為然的。
落座之後,巴萊斟酌著問道:“軍長啊,現在局勢已經完全安定了,您怎麼還留著孫先生不放心呢?俗話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在戰前孫先生就說過趕時間,咱一直挽留人家也不好吧?”
“唉!”吳丁璨眉頭重新皺了起來:“巴萊兄弟啊,咱倆親兄弟一樣,我就不跟你矯情了。我這哪是不舍跟孫先生分別?之所以留著他,實在是……”
看他話說一半就住口,巴萊麵上如常,心裏卻撇撇嘴不以為然:“還說跟我親兄弟一樣,那怎麼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
而且你在做什麼盤算,我有什麼不清楚的?真當我長得像李逵,就跟他一樣沒腦子不成?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
不過吳丁璨畢竟是老大,跟他說話還是要委婉一點,沒必要平白觸了他的黴頭,將來被他給穿小鞋。
在心中盤算一番,巴萊開口道:“軍長,我知道這幾天有人找你說過啥,但你難道沒注意,這幾天孫先生有點反常?”
“你什麼意思?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吳丁璨急忙問道。
巴萊:“孫先生為人很聰明也很強勢,軍長你不否認吧?可是這些天你每次挽留,他都笑眯眯的直接答應,完全沒有意見,而且也絕口不再說急著回家了,難道你不覺得反常?”
吳丁璨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隻不過他自己有心事,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現在被巴萊一點出來,吳丁璨冷汗一下子冒了一身,急忙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孫先生已經猜到了我挽留他的原因,而且已經在做什麼打算了?”
看著吳丁璨紅白不定的臉色,巴萊知道他已經意識到厲害了,總算在心裏舒了口氣。這幾天來,他眼看著軍長在大勝下變得膨脹,可是著實擔了不少心。
組織下語言,巴萊繼續自己的勸說:“以我的了解,孫先生應該還沒做什麼打算。不過從前些天的戰鬥中,我深知千萬不可小瞧了孫家軍,尤其是孫先生的能力!
咱們現在的勢力確實快重回巔峰了,軍長您也足智多謀,但咱們的地盤可是一塊大肥肉,附近覬覦的人又那麼多,萬一……”
萬一後麵巴萊沒說,但吳丁璨卻已經腦補出來:萬一惹惱了孫昊,他帶著孫家軍去相助其他人,自己這邊真能守得住嗎?
這一點吳丁璨還真的沒有把握,而且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附近的軍閥,隻要能得到這裏的地盤,有了農場利益之後,就算把翡翠白送孫昊都願意,更何況他還付錢?
越想越是心驚,吳丁璨連連拍著額頭,在心中咒罵自己豬油蒙了心,差點被那些鼠目寸光的手下給害死。
這些天隻顧著算計利弊得失了,卻絲毫沒想過,以孫昊的聰明決斷,自己如此怠慢糊弄人家的後果!
霍然站起身來,吳丁璨就想連夜去找孫昊敲定協議,可想到損失的真不是小數目,他是真覺得心疼的滴血啊!
透過玻璃窗看著遠處那排黑漆漆的客房,吳丁璨心中忽然冒出個念頭:“要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集結親信,直接把他們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