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胸口位置,放置著一顆小珠兒,約摸著有葡萄大小,本該是如同水一樣沒有顏色的珠子,卻在表麵上隱隱泛了絲絲紅色的光芒,在天藍色的冰塊當中,一眼就能夠看到。
林涵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卻發現自己不能推開冰棺,不是沒有力氣,而是不能。
在這裏,林涵臉上再也沒了那抹冰冷,卻也不會再有笑容,她強忍著沒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她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眼裏蓄起了水霧。
“哥哥……我來看你了。”她趴在冰棺上,將腦袋整在手臂上,似乎這樣就能和冰棺中的人靠的更近一些。
她有過一絲幻想,幻想著冰棺中的人能夠像以前一樣溫柔的輕撫她的頭發,能夠用她最熟悉的溫柔的聲音與她說話。
這種幻想,不是第一次了,從他躺進這個冰棺開始,她每一次都想離他更近一點,幻想著他真的能夠醒過來。
可是,都隻能是幻想罷了。
每一次來到他的身邊,她才能夠卸下所有的偽裝,展現出最真實的一麵,因為隻有在他身邊,林涵才能夠感覺到安心,她其實沒有表麵上的那般堅強,她隻是不得不偽裝,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如同他一般保護她,待她那樣好了。
可惜時間太短了,每一次來看他的時間都太短了,她想和他在一起,這樣她才不至於活得這樣累,可是她不能停下,一旦選擇了開始,就沒有停下的理由!
“哥哥,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
就這樣靜靜的靠了一段時間以後,林涵才坐起身來,伸出右手從腰側取出一塊很薄的小刀,毫不猶豫的劃向了自己的左手腕,刀刃很鋒利,她割的很快,即使是麵對自己,她也沒有絲毫留情。
鮮血瞬間湧出,落在她腳邊的冰麵紋路上,她正處於中心的位置,血液落地便順著紋路擴散,紋路很淺,卻很長,直到每一條紋路都變成了血紅色,在冰麵上彙成了一個顯眼的血色法陣,每一條紋路交彙之後便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就好像啟動了某個機關一樣,法陣啟動,旋轉,最後光芒落在冰棺之中,那顆葡萄大小的珠子上麵。
透過冰麵,那顆珠子吸收了所有的血氣,一瞬間,透著白的珠子變得鮮紅。
光芒消失的一瞬間,法陣上的血色紋路也消失的幹淨,還是之前那番模樣。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林涵卻是瞬間慘白了臉頰,在冰寒之地,血液總是凍結的很快,所以在法陣停下之前,她的傷口就已經停止流血了,但僅僅是那幾個呼吸間,幾乎耗盡了她身體一半的血!
林涵對於這件事已經很熟悉了,如果仔細看的話,她的手腕上有很多深淺不一的淺淡疤痕,每一道口子,都那麼的觸目驚心。
失血過多,讓林涵產生了眩暈的感覺,她順勢繼續趴在了冰棺上麵。
聽說左手邊的血是最靠近心髒的,這裏的血應當是最好的吧。
林涵費力的在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將裏麵的粉末倒在血淋淋的傷口上,這裏的冰寒之氣她剛才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放了血之後問題就大了,她感覺到寒氣進入了身體,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不過她沒有理會這些,她看了一眼那顆珠子,見到上麵的血色變得濃鬱後,這才移開目光。
“哥哥,我堅持不了多久了。”林涵微微歎息,她把臉埋在胳膊之間,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卻聽得出來,她的氣息很微弱。
“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用不了多久了,再等我一段時間……在我……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