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四章 二女相鬥亦娉婷(1 / 3)

卻說那蘇神醫思索半響,忽地靈機一動,撫掌笑道:“明日傍晚之前,你去附近村鎮隨便殺個人,把頭顱割下帶回來給我。辦到此事,我便治好他。”

趙繡大驚,花容失色,正支支吾吾問道:“這……無怨無仇,我如何……”

還未說得什麼,蘇神醫不耐煩地站起身來,冷冷道:“不必再說。以明日傍晚為限,拿得回來,他活;拿不回來,他死。”長袍一拂,轉身出了蘭心廳,往院中去了。

趙繡自從踏入江湖以來,從不殺人;前次在白鬼山,她為救孟紅花,殺死了父親舊友周大俠,乃是第一次殺人,雖然是情勢所迫,殺的又是惡人,猶是沮喪了許久。除此之外,主動去找人殺人,更是從未有過。

趙繡回身看著病榻上的楚海,他麵容憔悴,印堂發黑,眼窩已深深地陷了下去。趙繡輕輕地以雙手裹住楚海的手,靜靜地瞧著他,眼中淚水不住地滴落。

二人來到蘭心莊已經是下午時分,經過蘇神醫的一番望聞問切,現下天色已晚,隻能明日再去。還好蘭心廳裏,病榻之畔還有一張小床,給病人家眷住宿之用。趙繡便蜷縮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索著明日的行動。

第二日,天還未亮,趙繡便摸起床來。對著昏迷的楚海說了些心裏話,可惜他卻聽不見。趙繡披上楚海的一身黑衣,戴上麵具,紮上一頭秀發,腰間配上“落雪”,大踏步出了蘭心莊的大門。

時值九月,已是初秋時節。清晨的露水頗重,空氣中泛著一股涼意。秋風掠過,群鳥從樹上飛起,搖得樹枝晃動,發出沙沙之聲。趙繡衣衫單薄,緊緊地把自己裹在黑袍子裏,頗覺寒意。不禁想到,像楚海一樣運用純寒內力,周身動不動便有冰花飛舞,該有多冷?

隨即想到,楚海在北方長大,見慣冰雪,自然無妨。他曾與自己相約,帶自己去北方看雪山大雪,可今日卻……想到此處,自言自語道:楚哥哥,你可千萬要挺住,我們……我們可是約定好了!定一定神,快步向大路走去。

哪知這蘭心莊位置幽深僻靜,距離附近的村鎮最近的也超過了半日了路程,這樣就算趙繡去取到了首級,也來不及趕回。趙繡心中一凜:莫非蘇神醫故意害我?

當下便決定在這條大路上守著,方圓幾裏想從蘭心莊一帶路過,必須要走此道。自己守在此處,便可殺一行旅之人,救得楚海性命。盤算已定,趙繡便躲在一株大樹之後,死死地盯著大路。

沒多久,大路上來了一隊人馬,熙熙攘攘,約莫有三四十人之眾。有八人身穿鎧甲,腰懸佩劍,騎著高頭大馬,分別在車隊的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角,緩緩而行;其餘人則穿著布衫,身形微胖,坐在裝滿貨物的大車上。這些人馬前行速度不快,而且走走停停,時常四下打量,顯然是小心謹慎。

趙繡見狀,知道乃是商賈運送貨物,還請了八個鏢師做保鏢。見這八人武功雖然尋常,但身穿鎧甲,難以快速擊殺;況且人多勢眾,自己以一敵八,哪裏還有時間好整以暇地去割下頭顱?思前想後,便伏在長草叢中,沒有動手。

這隊人馬一過,沒過多久,南邊又來了三個人。見是一對中年夫婦,推著一輛小板車,車上放著被褥,裏麵躺著一個老人,形容枯槁,顯然是患了重病。三人頭上包裹著白頭巾,衣衫破舊,皆作老農打扮。趙繡還未起身,卻見那漢子直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趙繡心中念頭轉了幾轉,要不要拔刀殺人,割下他的首級,拿回去交差?正沒主意間,那漢子腳力甚快,已經走到了趙繡麵前,趙繡隻得站起身來。

那漢子回頭指了指幾丈外的妻子和老母,拱手問道:“這位女俠,老母病重,俺帶著妻子老母走了幾百裏,希望能得蘇神醫救治。不知蘇神醫住處怎生走法?”

趙繡又吃一驚,本來自以為束發更衣,旁人已經瞧不出自己是女孩,卻被這漢子一眼看出,慚愧慚愧。當下答道:“由此前去,往北行兩裏地,向西行片刻,湖畔‘蘭心莊’便是蘇神醫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