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並不愉快的相遇(修改版)(1 / 3)

1940年5月,歐洲的上空已經彌漫著戰爭的硝煙,波蘭、法國、比利時、盧森堡、荷蘭先後被納粹侵略,無數優秀的美麗建築在飛機、槍炮的隆隆聲中轟然倒塌、夷為廢墟;成千上萬的人在轟炸機的轟鳴聲中枉送性命,流離失所;一時間哀鴻遍野,曾經的天堂成了人間煉獄。

自從1939年9月1日,德國納粹黨的領袖、戰爭狂人希特勒發動了襲擊波蘭的閃電戰,德軍依仗淩厲的攻勢和先進的武器在歐洲戰場如入無人之徑。一夕之間,裝備落後、思想保守的波蘭守軍大敗,二十多天後即向德國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戰由此拉開帷幕。

波蘭不幸成為了納粹德國的第一個戰利品,納粹的“萬”字旗已經開始高高地飄揚在他國的土地上。德國周邊那些尚未被占領的國家也都憂心忡忡,卻又礙於各自打的小算盤而互相觀望,坐視波蘭被德國並吞。麵對經濟和軍事都如日中天、兵強馬壯的德國,合眾連橫的策略是否能避免被並吞的下場,究竟下一步路該如何走,似乎大家心裏都沒有底。

同樣在我自己的祖國——中國,也在深受著日本軍國主義的蹂躪,從家中寄來的書信中,父母對國內情況的惡化也是憂憤不已,同時又對我隻身留在政治暴風雨邊緣的奧地利表示憂心,多次催促讓我提早回國,一家人能在一起,哪怕吃鹹菜蘿卜,也是最大的幸福。但是麵對自己心愛的學業和奧地利國內尚未出現的動蕩,我還是決定留下來。

但在這個時候,我心中對於杜甫的那句詩“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可以說是理解的相當充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翹首以盼的等待著因兩國都陷入戰局而日漸郵路不通的家信;多少次捧著書信又是哭又是笑;多少次將信中的字字句句讀了又讀,將折好的信折了又看,這一切的一切現在因為歐洲的戰爭而變得更為珍惜。

坐在書桌前,我望著窗外美麗的散發著皎潔光芒的月亮,眼睛裏隱隱有些淚意。

算來今天應該是農曆十五呢,難怪月亮那麼圓,杜甫說“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可是“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我,雖然身在異鄉沒有感覺到異鄉人對我表示出的明顯的歧視和淡漠,但是歐洲的戰事這樣頻繁,對自己在這裏的將來還是感到迷茫。

那年父母對於我來奧地利留學,雖心有不舍但還是拗不過我的懇求,違心的同意了。為了讓我能安心學習,他們特地托付了自己當年留學時的要好同學——奧地利的前皇室貴族後裔馮?舒爾曼叔叔照顧我,還為我準備了充足留學的費用。他們一心一意為我著想,可我卻未能承歡膝下,實在是……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麗佐的叫聲:

“雲,雲,你在嗎?出來一下好嗎?”回過神來,我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整了整儀容,打開了門:

“麗佐,什麼事情啊?你怎麼了,為什麼慌成這樣……”

金發碧眼的麗佐是馮?舒爾曼叔叔的女兒,比我小一歲,平時最喜歡參加舞會和結交朋友,性格極為爽朗,有很多異性朋友,所以很少看見她有驚慌失措的時候。

“雲,樓下來了好多穿軍裝的家夥,說要搜查謀逆人士,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謀逆,什麼陰謀,我,我聽不懂,可爸爸又不在……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從來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看見他們身上的那身軍服我心裏就……就害怕,你能陪我嗎?”

她哆嗦著嘴唇,雙手緊緊地拽著我,捏得我生疼。她眼裏的渴求讓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雖然我出於對霸道的納粹黨的厭惡,以及隻身在異地他鄉秉承的低調原則,一向對德國軍人退避三舍,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再退縮就沒有意義了。

“放心,麗佐,沒事的,讓我換身衣服就陪你下樓去,好嗎?”我溫言道。

“太謝謝你了,雲,謝謝!”

麗佐感激地看著我,臉上的神色舒緩了許多。快速的換上見客的衣服,我和麗佐肩並肩的走下樓梯,遠遠地就看見五六個身穿灰色軍服的士兵正在各個房間裏四下搜尋著。我深吸了口氣,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到大廳中央,清了清嗓音,咳嗽了一聲,先是用非常客氣的口氣正色問道:

“抱歉,各位,能稍稍打斷一下你們嗎?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我的聲音,原本還在房間裏四處搜尋著什麼的士兵們都停了下來,看了看我和麗佐,然後動作一致的望向不遠處一個正在欣賞油畫的軍官。

片刻之後,那個原本還在欣賞油畫、身材修長的身影才緩緩地轉過身,用奇怪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然後才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我麵前,微微的欠了欠身體,麵無表情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小姐,您好。我是奧地利駐軍第三十四師的沃爾特?馮?施特隆德上尉,本人奉命前來貴地搜捕謀逆疑犯,如果打擾到您的休息,我本人深感抱歉,但還要請您多予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