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翻開《洞玄子三十六式》等書後,每本俱是匆忙地看了幾眼便能發現其中的玄奧之處。一一看過之後,便“啪”的一聲將幾本書合上,一下子收入到儲物戒中。隨即,墨老上前一步,拍著周維的肩膀高興地朗聲道:“好!好!好!你果真沒有騙我,這當真是幾本奇書啊!嗬嗬,奇書!真的是奇書啊……”
周維初聽墨老這幾句讚賞的話時不由得心中有些許得意,謙恭地連連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與墨老對視。然而當他聽到後麵時卻越來越感到不對勁。猛地一抬頭,隻見墨老一臉悲傷的神色,眼中更是不知何時充滿了淚水。這場麵,當真把周維嚇了一跳。
他急忙問道:“墨老,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您有話就直說啊!”
墨老輕輕地擺了擺手,隨即拭去了眼中的淚水,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嗬嗬,人老了就特別容易感傷。觸景生情罷了,不幹你什麼事的。我反倒是要謝謝你幫我抄寫了這幾本東西。真的很感謝!”
聽了墨老的解釋,周維心中算是稍微鬆了口氣,勸解了墨老幾句,讓他不要想太多,過去的事畢竟是過去了,人活著還是要向前看的。
然而墨老對於周維的勸說卻是不能苟同,他歎息著搖了搖頭說道:“嗬嗬,這世上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可是有些事情卻永遠也無法釋懷,就如同懸在心頭的一把尖刀,讓你永遠也不能心安。你說,這樣的事我該怎麼忘?”
周維也知道自己的勸解之詞顯得很蒼白無力,他更知道墨老說說的句句屬實,這老人放/蕩不羈的外表下,卻更是隱藏著一顆曾經充滿了傷痛的心。周維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開口,也隻是陪著墨老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聽到周維歎氣,墨老卻是莫名地淡淡的笑了笑,語氣中更是充滿了嘲諷地說道:“歎氣了?這豈不是證明了你也讚同我的看法。嗬嗬……抑或是說你也有什麼傷感的事?”
此時周維神色間有些沒落,因為他也想起了曾經的往事,便淡淡地開口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怎麼可能事事順心呢?有傷感的事也是正常。”
“哈哈。”墨老引頸一笑,讚道:“好一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隻此一句便道盡了人生的滄桑啊!嗬嗬,可話又說回來了,這光是說得好聽又有什麼用?難道就能將你我心中的結打開了?”
周維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道:“話和道理,隻是說給人聽的,也隻是幫助那些能聽得進去的人尋找解脫的途徑。又怎麼可能主動的為人打開心結?何況你我都是陷得這麼深,隻能靠自己去尋求解脫了。恩,或許你將心中的事說出來會好許多吧。”
墨老聽後卻是反問道:“說出來?怎麼說出來?那你又跟別人說過麼?”
周維的心結來自於前世,這是他最大的秘密怎麼可能讓外人知道呢?而且如今身邊的人都對他知根知底,周維突然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些人不是懷疑周維傻了,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言辭。可是這些事周維是沒法向墨老明說的,他隻得編道:“墨老,您說我身邊俱是一些什麼人?也無非是一些寄人籬下,受著管製與束縛的孩子罷了。他們能懂什麼?我說了也是徒增他們的煩惱罷了。所以從始至終我都將這一切深藏心底,從沒對別人說過。”
墨老想了下,覺得周維所說的也很在理便默然地點了點頭。然而接下來他卻突然說道:“我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未曾有過這樣的感慨了,今天確實是說了很多很多。好!周維,看在你替我抄寫這幾本書,又跟我說這麼多話的份上,我今天就跟你說說我的往事。隻是不知你願不願意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