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死了,死在了自己的陰謀裏,死在了我的手上。
可是那些逝去的,卻再也不會回來。
突然,感覺有一個人輕拍我的肩膀,溫潤淡雅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文兒,你笑的好難聽。”
這一刻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聞著若有若無的淡淡麝香,拚命告訴自己這是幻覺這是幻覺。不敢回頭,怕一回頭連這一點幻象也會消失不見。
“文兒,我回來了……”微涼的手指輕撫我的長發,淩亂的發絲纏繞著白皙的手掌,這一刻,我的心也跟著若即若離了。
“文兒,你受苦了。”
“文兒,孩子還會有的。”
“文兒,你是不是很想我。”
“文兒,你應一聲。”
“文兒,我愛你……”
再也忍不住眼裏的淚水,我慢慢蹲到地上大哭起來。一遍一遍在心中默念,上天,你是有多殘忍,讓相愛的人生生不見;上天,你是有多殘忍,讓骨肉生生分離;上天,你是有多殘忍,讓離別的人肝腸寸斷。
上天,你又是有多仁慈,讓遠去的人再次相聚;上天,你是有多仁慈,讓迷失的人重尋歸路。
與梟然的重逢,是這次會盟中最大的意外,應該說是與活著的,完好無缺的梟然重逢,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我曾偷偷問過蕭逸痕,為什麼選擇救梟然。
他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文兒,心若空了,便不會那麼執著了。”
最後我聽爹說,紫玉之毒的解藥原來就是蕭逸痕的心頭血,早知如此,我就揮舞著大刀砍人去了,也不會有日後那些糾結的事兒發生。
可是仔細一想,最痛不過心尖,他待我當真豁達。
至於那些事情的真假,我已經不去計較了,畢竟身邊的人才是我們應該好好珍惜的。
雪兒說過,“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虛其心,愛天下之善;平其心,論天下之事;定其心,應天下之變。”
正史記載,歸元元年,雪主稱臣,始皇帝統一各國,天下歸心。
我猶記得送別我和梟然那日,逸痕緊攥著我的手臂,久久不願放開,“孤後悔了,想牢牢把你鎖在身邊,即使你一輩子都恨我怨我,也在所不惜。孤寧願與你相互折磨,也不願相忘於江湖。”
看著眼前紅著眼眶褪去防備的男子,我忽然一陣心酸,這許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任性,可是我卻不能笑著說“好”。
“有得必有失……”我苦笑地擺擺手,“自古江山、美人就不可兼得。”看著他急於辯解的樣子,我連忙製止,繼續說道,“人生如棋局,看似簡單明了,其實不然,每走一步都關係到最後的結果,而執子之人便是我們自己。既做了這樣的選擇,便痛痛快快地放手吧。”
春風送客來,落霞伴友歸。
我漸行漸遠,但仍聽得見逸痕那悲傷的聲音,“文兒,我知你不稀罕,但這一世的後位會永遠為你而留,沒了這名分,我便真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若幹年後,某日,食肆中,一說書之人唾沫橫飛,侃侃而談,“霜王還未成為始皇帝時,有龍陽之癖,囚禁雨國皇太子於酒池肉林。而雪主亦貪戀皇太子之美色,為美人棄江山,從此良辰美眷雲遊江湖。始皇帝雖榮登九五,卻終其一生思念皇太子,為其後位虛懸。”
靠窗,一白發女子險些噴出滿嘴美食,蹙眉問道,“龍陽?哈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難不成真的有奸情?”
某朗豔獨絕的男子邪魅地笑道,“你我夜夜春宵,我的本事你是清楚的,還是你覺得蕭逸痕像是甘願被壓在下麵的人?”
白發女子含糊地點點頭,奮力地扒著飯,嘴裏卻不時地念叨著,“都是1,這奸情是怎麼發生的呢?”
隻留豐神俊朗的男子在原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