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知道?
因為我記得你呀,就在一個我們不曾記得的地方。
我叫什麼?
我叫白小夕。
這是我們的夏天吧。
給它取個名字吧。
你不要走遠啊,不要走啊。
你還沒有回答我,還沒有……
這個夏天,是什麼樣的夏天?
我該用怎麼樣的的名字來記住它。
可惜,夏天的風,掩埋了你的言語。
表麵燦爛,實際孤獨的夏天……
白小夕用力地搖了搖頭,想把腦海裏悲傷的畫麵甩出去,可是,那些情愫早已刻骨銘心,也痛之入骨。
楹川七中的美術課經常寫生,此時,學生按照教室裏的座位坐在草地上,畫著一地秀氣的楹花。
辰亦新坐在白小夕的旁邊,坐在白小夕左前方的,則是夏妍。
三個人的座位關係很微妙。
白小夕畫得很認真,他記得媽媽生前的願望就是能當上一名畫家,能畫出一副震驚全國的畫,可惜,未能實現。
夏妍微皺著秀眉,她用眼睛的餘光看著白小夕,她不得不承認,白小夕確實是自己看見過最好看的男生,就算是他旁邊的辰亦新,也比他少了一份出塵的氣質。隻是,白小夕總讓她覺得既陌生又熟悉,使她很難受,不願意去接近白小夕。
夏妍繪畫的技術很好,草草幾筆,便將整個風景大致的輪廓勾勒了出來,還帶著幾分俏皮的美感,接著緩緩打線,讓整幅圖畫深淺不一,栩栩如生。
畫裏的楹花說了話,千言萬語聊著畫紙外麵的世界,可好像少了他和她。
於是這一場愛變成了一場模糊不清的追逐,沉重而痛苦,口口聲聲說著“沒事”“我很好”,卻連自己都才發現,那顆脆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這節美術課上得很快,總之所有的學生都這麼覺得,看著楹花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靈魂被它深深吸扯而去,感觸著夏天的秘密。
在這條楹花鋪設的道路上,有些人選擇了艱難的跋涉,眼淚變得輕薄而又廉價,世界便忽然變得傷感,淚水縱橫交錯地訴苦著夏天。
“喂。”動聽的聲音回響在白小夕和辰亦新的耳邊。
白小夕並沒有馬上轉過頭去,他依舊專心地畫著自己的畫。反而是辰亦新先轉過頭去,問道:“美女,什麼事啊。”
夏妍見白小夕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其實也很好奇,白小夕畫的畫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為辰亦新一直在他旁邊滋滋稱奇,自己的畫技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但也算得上“優異”兩個字,一看白小夕貌似有些功底,自然就起了好勝心。
“白小夕,能給我看一下你的畫嗎?”夏妍問道。
白小夕抬頭看了看她,深邃如海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他剛想要說什麼,卻被辰亦新拉了拉衣角然後將畫紙遞給了夏妍,夏妍像是沒看到似的,微笑著遞過了白小夕手中的畫紙,仔細地看著白小夕的畫。
這一看不要緊,可一眼看上去,夏妍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那是一幅怎麼樣的畫啊!
每一朵楹花仿佛都在快樂的笑著,愉快地情緒硬是破開了黑白色的束縛,還完美地與黑白畫特有的簡樸風格結合在了一起,顯得無可挑剔。
“你學過?”夏妍的語氣明顯有些驚訝。
“沒有,小時候和媽媽學的。”夏妍終於從白小夕深邃的眼神裏看見了一絲波瀾,但又很好地被掩飾了起來。
夏妍眼神微動,卻並沒有說什麼。
“嗯。你還有事嗎?”白小夕用有些磁性的聲音問著夏妍。
“哦,你繪畫技術挺好的,我剛好對繪畫也有一些獨特的見解,以後我們就互幫互助吧。”夏妍說完便落落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小夕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有些不明意味的欣喜,盡管他對夏妍有些好感,但也沒有認識多久啊。
不過他還是不假思索地伸出了手與夏妍握在了一起,穿著白色襯衫的帥氣男孩和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此時正站在楹花漫地的草坪上,在夏天的陽光下,顯得純真而美好,漂亮得如同一幅最生動的畫卷。
辰亦新調皮地吹了一聲口哨。
夏妍的臉有些紅了,她趕忙抽出了自己的手,追打著辰亦新跑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