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師哈哈笑道:“我們鬼宗一門,活得最久的便是祖師爺蚩尤,他活了三十歲,死在了黃帝手裏,接下來,便是我,我與你一般大,同樣二十二歲,是自祖師爺之後,唯一一個活過二十的鬼宗宗主,我的身體我自然知道,就是因為隻剩下三個月了,我才想拚一下,若是我碰巧找到了成仙的法門呢?是不是,我鬼宗還能從此逆轉。”
唯山默然不語,成仙長生,人們總是有各種的理由和無奈的。或許隻有他自己,從心底裏從未主動想過這樣的念頭。
“從你那日扔掉那個裝著機緣的銀瓶子時,我就相信你會是一個日後名動天下的人物,我也認定,你會是我鬼宗逆轉自身命運的關鍵。”
唯山不願意把自己放到如此重要的位置,他有點歉意的說道:“你如果早點說明來意,說不定我不會衝動的把那瓶子扔掉,而是給了你,這樣你就能活下去了。”
雲師卻是指著唯山笑道:“你這個人,真的傻。你為什麼不想著獨自霸占了這個瓶子呢?給了我,你成仙的機會可就沒了。”
唯山卻是笑道:“傻不傻的,我自己清楚,那瓶子現在在誰的手裏?”
“血榜,成不孤。”
“他的手裏?”
雲師又是突然壓低聲音說道:“你或者可以叫他獸神?”
“什麼?”
老許頭卻是大驚失色,指著雲師顫顫微微地說道:“他是獸神?他是獸神?”
“怎麼?你知道?”
老許頭哆嗦著身子,不停地吸著冷氣說道:“如果他真的是獸神的話,恐怕不僅僅是誰成仙的問題,而是日後整個修真界都要發生一場大的動亂的問題。獸神,已經徹底消失的萬獸門的獸神,他是創世元靈的恐懼所化,幾乎曾經讓天庭的神仙們束手無策。”
“這與我還幹,我可和他沒什麼利益紛爭?”
“話是這麼說,可自從你將銀瓶子拿在手上的時候,你已經成為大家手裏的香餑餑了,銀瓶最終落到了成不孤手裏,大家估計是沒指望了,可是呢,你可是拿過這個瓶子的人。”
這話唯山就無語了,“拜托,我隻是拿了一下而已,我連打開都沒打開,盯上我有什麼用?”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唯山還聽有點害羞的,他嘴上說的沒打開看過,其實早都用《萬仙圖》偷偷的掃描了一番了,順帶還帶回了一個赤腳大仙,如今整天樂顛樂顛跟著不動明王,一臉的諂媚。
雲師見唯山這樣回答,卻是將手搭在他的肩頭,很是感慨的說道:“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不講理的。”
“所以呢,你今天來見我,是要跟我不講理嗎?”
雲師撲哧一下,笑道:“我可沒那個膽子,隻是想在你這裏掛個號罷了,倘若謝莊主有什麼消息之類的,能給我透個風什麼的最好?”
唯山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笑道:“你憑什麼確定我會給你通風報信,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要求我的。”
雲師卻是很無所謂的聳聳肩,拍拍手笑道:“兩天前,我的手下在金陵城郊的荒地裏,發現了兩個遍體鱗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一個絡腮胡子大漢,一個則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本以為是兩句死屍,我原本不想插手,打算交給當地的政府。
隻是沒想到兩人還有一點呼吸,其中那個絡腮胡子似乎受傷頗重,一直昏迷不醒,而那個小白臉甚至還算是清醒,斷斷續續的說他是你的手下。我本想直接將人送過來,可是他們兩個受傷實在太重了,我若是就這麼帶過來,還真是怕謝莊主懷疑我,所以呢,就留了下來,派人給精心醫治,好生看護著,這才過來給謝莊主說一下這個事情。”
唯山眼皮微動,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了,聞仲和唐堂了,難怪這家夥會這麼大大咧咧的和自己談天說地,東拉西扯,原來都是為最後這句話埋伏筆呢?看樣子還是小看了他,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雲師笑吟吟的看著唯山,他知道唯山的弱點,特別是當自己責怪他不應該把瓶子丟出去的時候,他竟然會因為自己活不過三月,而願意將瓶子交給自己,這讓一向高冷的他有點唏噓又有點感慨。
他唏噓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結識這樣一個讓他始終捉摸不透的人物。他更是感慨,在如此複雜險惡的修真界,一個善良的人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