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這是……吃醋了？”陳堯隻覺眼皮異常沉重，想來他的肉身生機已退。
“我……”似是被他說中心事，白婉秋不知如何回答，隻是看到他逐漸渙散的目光，她明白，他要撐不住了，眼淚越大洶湧，“你若死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傻寶貝。”陳堯強撐著不讓自己睡過去，在重新開始之前，他想解除他們之間的誤會，想與她重頭開始，“我沒有負你，這百年來，我提升修為隻是為了你，報仇需要實力，而百年前的我，什麼都沒有，如今仇已報，除了你，我已了無牽掛。至於念秋，他是我撿來的孤兒，他幼時喪父喪母，想來你那般疼惜小孩，若是你見到他，定然也會收養的。”
短短的幾句話，揭開了這百年來陳堯的所作所為，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青夜卻明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若要報仇，必須讓自己強大到足以殺死仇人。
依陳堯所言，他已替白婉秋報了仇，卻因此孤獨百年。
青夜雖不願相信，可是隻覺卻覺得陳堯所說皆為事實，而自己對他莫名的不滿，在他短短的幾句話中，更是煙消雲散。
白婉秋則是震驚的瞪大雙眼，“你……你殺了瀟瀟？”
陳堯艱難的點了點頭，“出去一大宗派，所有、所有與白府有宿怨之人，皆斃命。”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白婉秋痛哭失聲，她怨了他百年，也恨了他百年，她沒有辦法踏出白府，因此無從知曉他的所作所為，此時得知一切，讓她越發難過，在自己怨恨他的百年時光中，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自己卻毫無所知。
“白府出事之時，我未及時將你救出，我沒有尋到你，亦不敢去尋你……”陳堯苦笑，隻是聲音卻越來越虛弱，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白婉秋，“我怕是不行了，如果，如果我死了，一切從來，你還會記得我，還會願意跟我一起嗎？”
白婉秋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我不要你死，我還願意同你在一起，不要再丟下我，不要離開我……”
將陳堯緊緊摟住，她清楚的感覺到陳堯漸漸微弱的呼吸，心頭像是壓了一座山一般，幾乎讓她透不過氣。
如今她知道自己誤會的他，還不待二人再度一起，他卻因為自己的恨，而選擇自我死亡，她這才發現這百年來的自己的怨與恨，有多麼愚蠢。
“如此就好……”懷中傳來陳堯一聲滿足的喟歎，他撫摸自己臉頰的手，終是緩緩垂落，心像是被拉扯出胸腔一般，痛得白婉秋險些昏厥過去。
她安靜了一瞬，轉而大哭出聲。
一旁的青夜捂著額頭，感情果然讓人遲鈍，白婉秋是忘了陳堯的修為嗎？還有，她就沒發現，在陳堯說完這句話後，他的元嬰便從天靈蓋出處飄出，靜靜的立在她身後，笑望著她。
見白婉秋越哭越烈，青夜瞪了陳堯一眼，正想開口告知她，陳堯卻先自己一步，俯身擁住了哭的瑟瑟發抖的白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