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五哥可是今日朝堂上又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景黎尚未成年依著祖製還不能上朝參政,而自從和景軒玩熟了之後,他幾乎每日都能從景軒那裏聽到今日朝上的種種事情。
“那個煩人的南宮世子殿下今日和陛下辭行了。太子殿下婚事一過,他就要打道回他們南戴國了,怎麼樣這世間好事吧?”景軒自從這世子來了之後,幾乎整日下午都得陪著他閑逛,已經煩透了對方又礙於身份不得不作陪。
景黎瞅著那張喜笑顏開的臉,點了點頭接過小安子遞來的一方手巾擦拭了自己臉上的墨跡:“這對你來說當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景軒拍著大腿道:“可不是嘛!我都被他連累的成了鄴城赫赫有名的遊手好閑皇子了。”
我眨巴著眼睛看了看那個表情誇張的五殿下,忍不住吐糟道:“明明是你自個真的遊手好閑,還賴上那個南戴國的小世子了?”
“啊?原來五哥你還知道外界對你的評價啊?”景黎故意逗他。
景軒一聽這話不依的站了起來,氣鼓鼓的道:“嘿,老六,你要再這麼說,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那威脅人的話語活脫脫像是三歲小孩說的,景黎討饒的道:“好啦,五哥。快說說吧,父皇賜了哪位千金給南宮暮雲呀?”
景軒一聽這話整張臉都泛著光彩似的,顯然他來此就是為了分享這個消息的,偏得嘴上還賣關子:“你猜!”
景黎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宮殿屋頂,一挑眉詢問景軒自己猜的是否正確。景軒順著指尖看了過去,那可不就是皇後娘娘居住的正宮嘛。而皇後膝下也就隻有一個景婉公主。
“算你有點兒腦子。”景軒搭上了景黎的肩膀,看著窗外那一處宮殿道:“你說咱們那位母後可會兒有沒有掀桌子抗議呀?”
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身著百鳥朝鳳宮裝的皇後,一手搭在了案上,那上麵一卷明黃色的聖旨格外醒目。
殿中一個比她年紀上起來大了十多歲的男子,身著朝服跪在了地上,看樣子是剛剛上完朝便到了她這裏。
“兄長快快請起,賜坐。”皇後看著自己的親大哥封砦將軍,急切的問道:“陛下已經下旨令景婉和親,這可如何是好?”
封砦坐在椅子裏麵,低聲道:“娘娘放心,公主即便要和親也得成年之後,還有十五年的時間可以謀劃。”
皇後搖了搖頭擔憂的道:“兄長有所不知,最近陛下越來越少來本宮這裏了。沒了盛寵倒是不打緊,可是本宮總覺得陛下好像沒那麼依仗我們封家了。”
“功高震主,這些年封家為保江山立下的汗馬功勞到了如今已經惹得陛下忌憚了。不瞞娘娘,我和其他三個弟弟已經被從邊關撤回鄴城,名為修養實則是剝奪我們手中的兵權了。”封砦對於這朝堂上的局勢倒是看得透徹。
“哎,是本宮沒用,留不住陛下。由得那些小賤人在陛下耳邊說盡了我們封家的讒言。”皇後的眼中有著深深的嫉妒和憤恨。
“還望娘娘切勿輕舉妄動。我和幾位弟弟回京好好安生的過段閑散日子也好。待到陛下疑心過後,這兵權自然還會握在我們手中的。”封砦勸慰皇後說的都是好聽的話語,可是心底卻有著自己的謀算。
“恩,父親還在瑞城便證明陛下對於我們封家還沒動了徹底拔出的念頭。”皇後點了點頭,封大將軍還駐守在景幽國和南戴國沂水之隔的瑞城便是還握有景幽國一半的兵權。她在這宮裏的最堅挺的靠山還未倒,這留住女兒不和親就還有轉回的餘地。
封砦隻要想到那些拱手讓出去的權利,心裏便突突的跳動,他壓下了憤怒對著高高在上的皇後囑咐道:“娘娘若是有機會,可得多替母家說點兒好話,讓陛下明白我們並未有半分別的念頭。”
“兄長放心,本宮一定會上心的。隻不過,回到鄴城各位哥哥還是收攏羽翼,勿生事端陛下真心想尋差錯也讓他無處著手才是。”皇後捏住了那聖旨的一角,柔聲道。
“娘娘放心,微臣會的。”封砦應下起身便告辭道:“娘娘保重鳳體。景婉公主之事切勿擔憂,還有時間謀劃一切。微臣便先告退了。”
而另一邊東宮之中,太子看著那批即將送去給未來太子妃的飾品,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對著跟在身側的三皇子景舒道:“三弟,這一出好戲你說陛下可會借題發揮?”
景舒一挑眉問道:“難道不是正和聖意嗎?”
笑意浮現在了兩人眼底,這方才入了冬的鄴城一場預謀已久的風雨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