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宮暮雲強行留下的侍衛麵麵相覷之後,決定一人上山將此事稟告五殿下景軒,一個人去追六殿下景黎,畢竟對方是鄰國的世子,有個什麼萬一那都是自己擔待不起的。

荒草叢生的山上,一個身著嫩綠色裙裝的女子身後跟了兩個暗灰色衣裳的婢女,三個人正蹲在人高的草叢中,看著不遠處那輛馬車。

“看什麼呢?”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忽然從專心致誌的她們身後傳來。

“啊!”其中一個婢女嚇得尖聲叫了起來。

遠處那輛搖搖晃晃的馬車沒了動靜,倒是在馬車前不遠處的幾個護衛戒備的看向了發出尖叫的方向。

楚悠瞪著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個南戴國世子南宮暮雲,臉上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憤怒騰起了一抹紅暈。

馬車裏麵傳來出了一個女子的驚呼,夾雜著一個男人的怒聲:“不論是誰,格殺勿論。”

“你可真是個禍害!”南宮暮雲喃喃的道,語畢拽著楚悠便想著檀香山的那條小路疾步而去。

“禍害?那證明我還有點兒姿色不是!”楚悠跟在南宮暮雲身後,出口反駁道。她明白自個今日看見的事情是會惹上殺身之禍的,可眼下後悔已經晚了。

“哎,那車裏可是未來太子妃旃彤?”南宮暮雲已經在景幽國住了快一個月了,對於四皇子景容的聲音是識得的,方才出口責令他們追殺彼此的便是景容。

隻是車內那女子隻發出了一聲尖叫,他著實分辨不吃來是否就是旃彤。但是今日是初八,根據那日聽到的話語他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楚悠的臉越發的紅了,連帶著耳根都紅透了。南宮暮雲轉頭看了不語的她,隻看那神色便也知道方才這位楚家大小姐隻怕是蹲在草叢中看了一段活春宮。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楚悠從頭上拔下了一直不起眼的銀色雕花發簪丟在了那條青石板路上,叮咚一聲,引得南宮暮雲側目。

“看什麼看?拖延時間不懂啊?”楚悠提著裙擺翻下了青石板路,撥著草叢向山下跑去。她的兩個侍女小秋和小冬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南宮暮雲瞬間便明白了,她這是要向著葉欒山腳下的茶館去,而那枚落在了青石板路上的發簪會引得追來的侍衛向著檀香山而去,他們便能夠脫身。

“好歹我也幫了你兩次,你怎麼能就這麼撇下我呢?”南宮暮雲跟了上去,他的侍衛衝到了前方立即飛快的攔住草叢,讓大家的行動能夠更快些。

聽聞腳步聲越來越近,南宮暮雲再次捂住了楚悠的嘴唇,靠在了一棵粗粗的樹幹邊。幾個人都大氣不敢出的聽著不遠處的侍衛對話。

“發簪?看來是往這邊跑了沒錯。”一個侍衛拾起了那枚發簪捏在手裏篤定的指著蜿蜒的石板路。

另一個環顧了四周沒見到什麼可疑之處附和道:“快追,必須找到那女的。”

“快!”五個人加快了腳步,就怕找不到人掉腦袋的便是他們。

聽得那些人走遠,南宮暮雲低頭看向了自己懷中的人,對上那雙水光盈盈的杏仁眼,異樣劃過了自己的心尖,他覺得這左相的夫人必定都是大美人,否則可生不出這麼兩朵嬌滴滴可人的女兒。

楚悠鬆了一口氣,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張口重重的咬了一下那捂在自己紅唇上的手掌,趁他吃痛的瞬間,掰開了那扣在自己腰間的另一個隻手掌。一種悶熱感從身上竄上了臉頰,她緋紅著臉快步的向著那茶館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聽了侍衛來報的景軒,吩咐了馬車疾馳而下,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在那條石板路口遇上了帶著楚悅折回原路的景黎。

“楚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景軒擔憂的看著即便渾身裹在披風裏也能從那淩亂的發梢看出狼狽模樣的楚悅。

“五殿下吉祥!”楚悅見了景軒依著規矩行了禮,才解釋道:“我放下不小心在那邊跌了一跤而已沒事。”

“這還能沒事呀?快快上馬車,我送你回去。”景軒說著那雙手便伸向了楚悅,景黎捉住了他的手道:“五哥,別忘了世子還沒找到呢。”

話音剛落不下,便聽到了山腳方向傳來的腳步聲,南宮暮雲的一個侍從氣喘籲籲的迎著他們跑了上來。

“兩位殿下,我家世子身子有些不適,便先回府了。特意命我來通傳二位一聲,實在對不住。”那侍衛在草叢中繞了一個大圈子才跑到這裏,臉頰上掛著晶瑩的汗珠子。

“啊?”景軒一愣,回想來的時候那位世子可是神采飛揚的,怎麼說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景黎立即問道:“世子哪裏不適?還是讓五哥晚間帶著禦醫給他診治一下吧。”他更加憂心的是那位世子殿下有個萬一,那麼不止是他和景軒得被問罪,還極有可能引得兩國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