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不得妄議諸位殿下。”楚母沉了臉訓斥道。楚母小心翼翼的看著楚家老爺的神色,隻見那眯著的眼睛越發細了,她抬手欲接過孩子,卻被楚弋攔住。
“小悅,你方才也說了五殿下之所以杖責那些侍從是因為他摔下了馬。論此事,那些侍從死不足惜,既然連主子都護不住的人留之何用?”楚弋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她往院中走去:“至於六殿下自然是有善心的,可這普天之下衣食皆無法自足的人太多了,他幫得了幾個,卻幫不了全部,那也算不得什麼聖人之舉。”
楚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笑嘻嘻的重重扯了一下楚弋的胡子:“咯咯!”她看著吃痛的楚弋笑得越發燦爛了。
“小悅!”楚母驚呼了一聲,帶著責備的目光看向了這個調皮的孩子。
“你呀!”楚弋慈愛的捏了捏楚悅的笑臉,接著說道:“來告訴父親咱們景幽國最大的聖人是誰?”
“自然是陛下!”楚悅眨著那雙大大的眼睛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爹爹,先生教導的話女兒都記得。女兒是和爹爹才私下議論幾位殿下的,出了門我可半句都不敢說。”
楚弋滿意的點點頭:“從今個起你就不許出府了。”
楚悅一聽不滿的拖著重重的尾音抗議:“爹爹!”那叫喚聲像是一隻沒斷奶的小貓崽,軟膩的能夠融化人心。
“就這麼定了。”楚弋將孩子交到了楚母的懷中,轉身向著自己正廳裏的宴會而去。
楚悅鼓著腮幫子看著那抹離去的背影,攬住母親的脖子問道:“娘親,小悅說錯什麼了嗎?”
“哪有姑娘家的成天往外跑的?”楚母板著臉瞪了她一眼,訓斥道:“你父親令你在家,你就安安分分的在家裏跟著先生識字懂嗎?”
“哦。”楚悅不甘心的應下,一張小臉上全是不樂意。
“好了,香婷將她帶下去。可不許她再往二房三房那邊跑了。沒個規矩!”楚母將楚悅交給了侍女中年紀最大的那位,便由著隨行的幾位替她整理了衣裙向著宴會而去。
香婷抱著楚悅好生的勸道:“小姐,嫡庶有別,你往後可別一口一個大姐的叫那個丫頭了,免得夫人聽了心裏不舒坦。”
“香婷,楚悠姐姐也是爹爹的女兒,怎麼就喚不得了?”楚悅不高興的咬著嘴唇。
香婷耐心的解釋道:“咱們夫人可是鴻臚寺卿安大人的嫡長孫女,身份尊貴哪裏是二房那個侍寢丫鬟和三房那個小歌女能比的,你呀莫要成日去那邊無端端掉了自己的身份。”
阿墨立在浮雲的頂端瞥見了花叢中那一角墨綠之色,搖頭道:“還是江湖自在,哪像你們這些侯門府邸,人人都學的是勾心鬥角之術。”
待到花園中的人都散了,楚悠從假山之後緩緩的走了出來,方才香婷那番輕視的話語像針紮一般令她心頭難受。她分明才是左丞相的長女,卻因為嫡庶之分,這府中人人便隻識得那嫡出的二小姐,皆當她為擺設。
“小悠,你怎麼在這裏?今日正廳裏老爺宴客,快跟娘親回院子裏,免得闖了什麼禍。”一個穿著暗綠色長裙帶著一個銀簪子的女子,疾步從小徑走了出來,拉住了楚悠便向來時路走去。
楚悠看著自己母親那惶恐的樣子,說道:“我方才已經見過大夫人了,這裏一時半會兒沒人來,您走慢些吧。”
婦人臉上湧上了一個擔憂的神色:“夫人沒有責罰你吧?”
楚悠搖了搖頭,低聲咕噥道:“要是沒了小悅那丫頭,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的去赴那些王宮貴胄的宴席了?”
婦人大駭伸手重重的打了她一下,擔憂的看了看四周見了沒人才訓斥道:“你這丫頭,這話要是傳入了夫人耳中,咱們可就得被趕去外府了。到時候別說衣食無憂,性命都指不定沒了。”
“知道了,女兒不會再這般說了。”楚悠安慰的拍了拍婦人的後背,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怨恨的神色。
次日,景黎按照常例請安之後便縮回了自己的院子之中,靜靜的看書打發時光。正看到了興起時,小安子神色匆忙的衝了進來。
景黎放下手中的書卷淡淡的道:“說吧,許良人又被怎麼責罰了?”
小安子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殿下,不是許良人。是太子殿下和三殿下五殿下一起向著咱們謝芳齋來了。”
“哦?”景黎麵上也是一驚,我聞言從九層花瓣裏探出了頭歡喜的道:“一次能夠見這麼多位皇子,真是大飽眼福!回頭我又能和阿墨炫耀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