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雲沒再多說什麼,安靜的跟在了雲挽歌的身後。

白皚皚的雪地裏,一抹湖水藍及一抹黑色緩緩的前行,整個世界仿佛隻有這三種顏色。走了片刻,雲挽歌依著從前的記憶可算是找到了那個小洞窟。她看到洞內居然有篝火,看來何海雲這些天是一直都住在此地了。那麼之前那二十三頭雪豹估摸著也是他殺的了。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每天都上山一趟吧?”何海雲說著越過了怔在洞外的她,率先進了洞內。

雲挽歌跟了進去,洞內的暖意頓時驅散了外麵的寒氣。她打量了一番散落在地上的東西 ,顯然何海雲在這裏已經住了半月有餘了。

“你怎麼還不解毒呀?”雲挽歌略帶擔憂的問道。若說一年多前見到何海雲,她莫名的覺得這個人沒有初見時快樂了,那麼此刻仿佛她認識的卻是另一個人了。

“我死不了的。”何海雲頓了一頓,解下了身上的披肩,露出了那片傷口。

“啊?”雲挽歌看著橘色火光中,那一片烏黑,很顯然毒素已經滲入五髒六腑了,可是隻看何海雲的麵色卻隻比常人慘白了一些。

“你……”一聲驚呼從雲挽歌口中發出,她知道雪豹膽的功用,壓製疼痛。而這個人的毒已經滲入肺腑,哪怕是用雪豹膽也隻是暫時的緩解,並不能全然止疼。

“嗬嗬。”何海雲笑著丟給了雲挽歌一截白布,問道:“你不是喜歡救人嗎?怎麼就不能幫我包紮一次麼?”

雲挽歌捏住了那一抹白布,神色恢複了正常,她動作輕柔的將布匹繞過何海雲的肩膀,細細的打了一個結。

“我救人可是要收錢的 ,你現下欠我黃金萬兩了。”雲挽歌抬手結下了自己的披風,席地而坐。

“早知道我就自己包紮了。”何海雲拿起了酒囊,打開之後便往口中灌了兩口。他原本慘白的臉上漸漸多了幾分血色。

“晚了,你已經欠我萬兩黃金了。”雲挽歌對著他笑著問道:“等你找回了良心,你想去哪?”

何海雲盯著雲挽歌的看了半響,反問道:“怎麼,你想請我去你店裏當個大夫不成?”

雲挽歌點了點頭:“恩,工錢我可不付。不過,冰玉蟾可以每日借你一用。”

“嗬嗬。”何海雲低下頭一笑,不再多言。

“拂風,你這主人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的?”我指了指何海雲對著拂風問道。

拂風無奈的歎了一聲:“最多兩年,我必定得換新主了。”

“什麼,你說這小郎中活不過兩年了?”我難以置信的再看了看何海雲,這個當世號稱製毒高手的人,居然也有解不了的毒。

正看著何海雲的落魄模樣,眼前的景象大變,我知道這是雲挽歌的回憶。

房間還是墨城雲氏藥材鋪雲挽歌的藥房,她欣喜的打開一個竹筒,一片通體碧綠葉脈卻血紅的葉子躺在其中。桌邊還放著一個信封。

雲挽歌邊拆邊喃喃自語的道:“師父,這是又給我出什麼難題了?”

隻見青麵鬼那比鬼畫符還難看的字跡寫道:速速配製能夠令此葉子枯萎的解藥送至門主處。

雲挽歌拿起了葉子對著窗外的太陽而視,隻見那葉脈中紅色液體仿佛還在流動似的。她拿起了我劃了一下葉片,紅色液體猶如血液一般流了出來。

“真的是血液呀?”雲挽歌嗅了嗅,一臉嫌棄的看著那片極速枯萎的葉子,卻有了解毒的想法。

我還記得那一次是雲挽歌呆在藥房最久的一次,她足足一個月沒有離開藥材鋪,直到一月後,她將一碗綠色的汁液倒入一個白玉瓶子,才心滿意足的直奔門主所在的院落。

雲挽歌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何海雲,你所說的碧血樹的葉子是不是通體碧綠中間的葉脈是紅色的血液?”

“嗬嗬,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青麵鬼。”何海雲苦澀的一笑,原來毀了那棵碧血樹的毒藥真的是雲挽歌配製的。

“你莫不是打算拿你自己來做那藥引吧?”雲挽歌雖然問出口,卻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當年她初見那葉子的時候就覺得太過怪異,那麼多毒藥同時混在其中卻又能保持葉子不枯萎,那時候她也曾想過興許有人用了人做藥引,可是要這麼做必須是活人。而一個大活人又哪裏承受得了百種劇毒的碰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