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苦海彼岸 第二十二章 柴家向外推移了二十餘丈(1 / 2)

見到這種情形,出乎意料,卻也在預料之中的,黎明不怒反笑,且相對於之前的笑,此次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就連那一絲本隱藏在笑容中的傷感也消失無蹤。

很顯然,對於黎明的笑容,吞噬老祖表現得甚是不解“有什麼好笑的”

黎明搖搖頭,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沒什麼”

場間的氣氛頓時轉化成一種尷尬,就連吞噬老祖一時也想不出怎麼把黎明的這個回答,繼續接下去,但為了不讓這種尷尬的氣氛繼續蔓延,甚至影響到他對此次戰鬥的期盼和心情,隻得強作士氣,冷哼一聲道“上次在黑水海裏,我們的戰鬥並不痛快,這次,我好不容易得到這具地羅的身體,那麼就讓我們好好戰鬥一場”

當吞噬老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在場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黎明會拒絕,畢竟,對於吞噬老祖的戰鬥方式,他們可能沒親眼見過,但沒吃過豬肉卻還是見過豬跑的。黎明今日若是應了這吞噬老祖的戰鬥,無外乎便是兩個結果,要麼黎明勝,要麼黎明敗。但不管是哪種結果,受到傷害的都會是黎明和地羅,若是吞噬老祖敗的話,這有可能會是相對更壞的一種結果。

因為如今的吞噬老祖已完全和地羅的遺體融為了一體,隻有完全毀壞這具遺體,吞噬老祖才能算是敗了,但作為黎明,他不太可能會這樣做。但不這樣做的話,吞噬老祖同樣不太可能輕易地將地羅的遺體留下,或者說保存完整。

所以實質上,眼下的黎明已然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黎明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應道“好”

其實,經過之前的一係列事件和經曆,特別是他在看淡生死之後,對於這種死後要入葬的儀式已經看得不是那麼重要了。塵歸塵,土歸土,像是死之門裏麵的那些人,恐怕就是在等待新一輪的紀元輪回,而像是徐凱,地羅,食人堯這些人死後的話,那就是真的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了,黎明不知道會不會在另一個世界裏,仍舊有一個相對於他們存在的世界,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地羅,是不是真的可以通過某種方式和視角在世界的一角望著他,但他知道,地羅自己,其實一直都在期待著這場戰鬥。

對於人來說,生命便是他們的一切;對於戀人來說,生命便成了他們戀愛的基礎,情便是他們的一切;對於一個優秀的廚師來說,他們所做的每一道菜便是他的一切,甚至是比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所以當客人嚐到他所做的菜,對他露出一個笑意,並稱讚他的菜很好吃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意義,他的生命得到了升華;對於一位修士,一位優秀的修士,一位優秀且偉大的修士來說,戰鬥便是他們的一切,這是比起生命更為重要,乃至更為神聖的東西。

地羅是一位很優秀,且很偉大的修士,所以黎明若是不認真對待這場戰鬥,便是對地羅所追求的東西的褻瀆,所以他沒有眾人所預料的顧慮。

對於地羅的戰鬥,黎明除了全力以赴以示尊敬,別無他法。

沉靜也很快明白了這一點,她回過頭對著身邊的封魔微微一笑,然後看向周圍的人。

封魔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聲令下,圍觀的人們迅速撤出柴家後山,沉靜,祖靈兒站在後山和前山相隔的山峰上遙遙駐足觀看。

黎明和吞噬老祖,依舊在一尺見方的空間裏對峙,期間沒人在說話。不知是不是吞噬老祖還無法完全控製地羅身體的原因,地羅臉上那絲似有非有的笑意依舊掛在臉上,而且黎明從其那雙早已暗淡下去的眼睛腫發現,地羅正在向他笑。

於是黎明也笑了。

這或許是他有史以來,最為悲傷,也最開心,也最艱巨的一場戰鬥。

從身上把兩極劍解下。

這把兩極劍,是地羅為他打造的,在腦海中,他還依稀記得那個老頭為了打造這兩極劍那一副狼狽的樣子,但他同樣記得,當時他們瞞著他,用地精祭劍時候的痛苦。但他絕對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用這把劍,來對付打造它的主人。

再度看向地羅,黎明發現他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空洞和乏力,是那樣的不可理喻,甚至讓他極為不舒服。

想要解除不舒服情緒的方法是什麼?那便是從其源頭將其斬除,甚至消滅他!

目光變得淩厲起來,呼吸在那一刻也停止了,身上的殺機根本不用刻意製造,便從全身每一個毛孔傾瀉而出,席卷整個空間。

黎明的身體猛地向前方傾斜,使得其原本站得十分筆直的身體,現在與地麵的夾角甚至小於到三十度,其身上所穿唐門劍宗特殊的服飾也在淩亂的氣息中鼓動起來,獵獵作響。

咻!

像是一支被架至滿月弓弦上的箭矢,在這一刻被彈射而出,在原本站定的地麵,隻揚起微微淡淡的塵埃在正午的烈日下形成特殊的霧靄,黎明雙手握住的兩極劍在離地的刹那,流暢得不拘一格在麵前斜麵一滑,破開空氣,然後鑽了進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下一刻,黎明赫然出現在吞噬老祖的麵前,而兩極劍的劍尖幾乎在黎明出現的刹那,已然在了吞噬老祖胸口前的一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