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要去封閉的影視城待幾個月,顧羅準備先去超市儲備下零食之類的。
薯片巧克力蜜餞,滿滿的堆了一個購物車。
有新上市的餅幹,顧羅準備試吃下。
“顧羅,是你嗎?”
剛拿起一塊還沒下口,那餅幹促銷員工就問。
那人帶著塊口罩,顧羅也沒認出是誰,以為跟往常一樣,是看過電視的大爺大媽認出自己。
見顧羅沒反應,那人急急扯下口罩,“阿羅啊,我是你小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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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羅去了一家露天咖啡館,那自稱小叔的坐在她對麵,喝著一杯果汁。
“這果汁挺好喝的,比那咖啡也好喝多了,那玩意又貴又苦,像中藥。”
顧羅笑笑,低頭攪動杯裏的咖啡,她沒說,他這杯果汁比她這咖啡貴多了。
“幾年沒見,你都成大姑娘了。”
“女大十八變,難得小叔還認出來。”
“你這樣子跟你爸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爸爸嗎?她已經不太記得爸爸的樣子了。
“你過得還不錯吧?”顧羅今天出來,稍稍打扮了下。
“還行。”
兩人的聊天進行得不太順暢。
“我就不太行了,你嬸身體不好,已經好幾年沒工作了,你哥又是個貪玩的,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小叔有點唉聲歎氣。
顧羅沒答話。
小叔咽了咽口水,“那年把你送走,實在是不得已,我們又沒錢。這幾年,我們都挺記掛你的,怕你過不好。”
“嗯,我明白。”
“那年之後,我們全家去了廣東打工,可你也知道,我們人生地不熟,做了幾年,也沒賺什麼錢,你嬸還落下了病根。這不,去年我們就回來了,再不濟,不是還有間屋住住。”
她有點聽不下去了,從錢包裏掏出所有的現金,大概有1000多塊,“我今天沒多帶錢,就隻有那麼多,這錢你拿著,給嬸買點東西。”把錢退給他,“我等會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提著兩大袋東西出了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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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過世後的兩年,是她有生以來最不愉快的經曆。
本來開開心心的四口之家一同出遊,誰知道遇上車禍,爸媽當場死了,留下8歲的姐姐和5歲的她。後來,姐姐被爸爸的一個朋友收養,而她則跟著小叔住。
小叔沒什麼錢,家裏還有個比她大一歲的堂哥,一家三口擠在不到15平的一個大通房裏。她的到來,讓原本就很小氣的嬸嬸不高興。
小叔家不夠住,她被安排在了房外的過道裏。小叔在過道上搭了個閣樓,搬了被子枕頭,就給顧羅住了。閣樓的開口也沒封沒欄,對著過道,隻要有人在過道走,也抬頭,就能瞧見在睡覺的顧羅。又黑又暗,沒有燈,剛開始時,過道隻要有人走過,她都會被嚇醒。
嬸嬸嫌她浪費米飯,每頓就給她一個大饅頭,有時她忍不住想吃點菜,還得頂著嬸嬸厭惡的眼神去夾菜。除了吃飯時間,她都得待在閣樓裏。閣樓很矮,她隻能躺著,坐不起身。
就這樣,她跟這小叔他們生活了兩年。原本白白胖胖的一小女孩,變得瘦瘦的,臉還是很白,不過是蒼白無血色的那,吃的不好,又整天待在黑暗的地方。
後來,還是鄰居一個朋友知道了,通知慈善機構把她接到了魏阿姨那裏的福利院,顧羅才過上比較正常的生活。
其實,顧羅真不恨小叔他們,平白無故要養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換誰可能都不太樂意,更何況小叔他們當時條件真不太好。
但顧羅真不想再見他們了,隻要一見麵,她就記起那段縮在閣樓的日子,記起天天吃白饅頭,記起自己已經沒有爸媽了。
所以,即使知道小叔他們當時算是收養了自己,給了兩年的飯,她還是不想見他們,她寧願給他們點錢,算是還上當年的住宿費。
希望他們不要再出現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