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捶得一陣火辣的疼,田小葉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眼眶一酸,忍了多時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拖起行李箱,田小葉負氣地沿著來時的方向步行離開,快步走出了百米左右,才“嚶嚶”地哭出聲來。
夜色籠罩的葡萄園,黑壓壓的一片,早已沒有下午田小葉所心向神往的迷人,期間許多的昆蟲鳴叫,也有許多的飛蚊粉蛾胡亂飛舞,四周除了那些細小的叫聲,一切顯得十分的安靜,田小葉拖著行李箱走在還散發著熱氣的水泥路麵上,淚水漣漣。
她長這麼大,從未被人如此粗暴地對待過,而且也從未感覺如此受氣過,還有,更加沒有如此無助過。她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遠,她一直走一直走,可是這葡萄園像是沒有邊的海洋一樣大,黑的可怕,靜的可怕,四周都沒有人煙,她也想不出辦法找人幫助自己,她記得來的時候好像隻用了不長的時間,老肖沿著一條道直走就到了,可是為什麼出現在她麵前還有叉路口,要往左還是往右?或者她走反方向了?她要回去繼續敲那個渣男的門嗎?敲了他不是也不會開的嗎?
田小葉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繼續抹眼淚,自己出來工作多年了,僅才出道的那一年曾因為受過同事的氣而哭過,這麼多年了,本以為自己麵對任何事情都能應付自如了,卻沒想到,來到碧波春,自己就又哭過兩回了。而且都是因為這個渣男的原因。
看看手表,已經晚上十點了,她步行了一個多小時了,此刻已經渾身汗臭,腳疼手酸,一路走一路哭了這麼久,眼睛肯定也是紅腫不堪了,麵對眼前沒樹路標的岔路口,她實在是覺得泄氣的很,她不知道要走哪條路才能忙碰到人家,夏夜的葡萄園,一點也不可愛,借著月光,她已經多次看見有蛇鼠橫行過路麵,她很怕,真的很怕。
魏術業將田小葉扔出去後,就直接進了書房,在書房裏查了一會兒資料,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又將這些複印了出來,然後才回自己的臥室去洗澡衝涼,衝完涼後本打算再下樓去看剛找的資料,誰知就聽見了一陣手機鈴聲,尋著鈴聲,他進入到之前他找到田小葉行李的客房,在房間的飄窗上發現了田小葉遺留的手機,此刻手機的鈴聲嘎然而止。魏術業拿起手機,心中便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他鮮少跟田小葉這樣的女人打交道,雖然對於田小葉,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老針對她,但是像今天這樣粗魯的對待女性,他之前也是沒有過的,他把田小葉扔出去的那一會,還覺得心情很爽,覺得自己總算是把一個大麻煩給解決掉了,家中又回複到先前的安靜不受打擾的狀態,他在書房中時,也完全沒有顧慮到田小葉被扔出去後會如何,可是這會兒,看見她遺落在自己家中的手機,才突然發現事情有些大條了。
也許之前他覺得像田小葉那樣厚臉皮的女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苦,把她扔出去,她也會找老肖告狀,讓老肖接她回去,但是如果她身上沒有手機或其他聯絡外界的工具,那她就得步行回碧波村了。
魏術業突然才意識到,被他趕出去的,是一個女人。
才想到這裏,思緒便被手機再次響起的鈴聲打斷,魏術業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顯示,上麵的名字是“媽媽”。
魏術業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不由自主的就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
田小葉的媽媽顯然愣了好一會兒,估計有些不能接受這麼晚了還有男人接聽自己女兒的電話。魏術業也想到了這一層,馬上道:“你好,我是田小葉的同事,她的手機忘了拿了。”
田媽媽大鬆口氣,這才出聲,道:“哦,是這樣的啊,難怪我打了一晚上的電話,她都沒有接,她粗心慣了,老是丟三落四的,平時工作也沒少挨領導批評,同事你多包容包容她啊,對了,同事你貴姓啊?”
“姓魏。”
“嗬嗬,魏同事啊,今天這麼晚了,可能你也要明天才能還她手機了,之前她一直沒接電話,我擔心來著,知道是手機掉你這了,我就放心了,沒事就不打擾你了,你也別跟她說我打她電話了,我沒啥重要的事,就這樣了啊,魏同事再見啊。”
田媽媽掛掉了電話,魏術業才覺得田小葉的媽媽也太容易相信人了。這要是圖謀不軌的人接的電話,難道她都不會多探究一下對方的情況?這要換作他有一個女兒,深夜打她電話時被陌生男人接聽,他肯定著急死了。
想到這,便又想起了被自己趕出去的田小葉來,田媽媽的擔心,難道是因為母女連心?
魏術業煩燥地抓了抓頭發,拿了車鑰匙,往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