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葉窗把射入教堂的陽光轉作斑斕的色彩,跳躍的燭火映照著十字架一角上的塵埃。
神父一身褐色的袍子,虔誠如他跪拜在十字架前的理石磚上,末刃一身銀甲,忠誠如他,隻能站在紅地毯的中央等待著神父完成禱告。
“末刃。”
良久,神父終於開口,蒼老的臉被嘴角的肌肉扯動,虛弱無力被他的口吻所寄托在教堂微弱的回蕩著。
“知道神聖的十字為什麼能吊在如此高的地方而受萬人敬仰嗎?”
末刃垂下頭,口中回應神父的問題。
“那是因為他本應受人膜拜,吾父。”
神父點點頭,跪倒的身體從理石磚上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末刃。
“並非如此,十字之所以能懸掛高處,是因為有堅實的鐵鉤能把十字固定,信仰亦是如此,沒有了虔誠的信徒,多麼崇高的信仰也不會受到敬仰和崇拜。”
末刃看著神父,而神父握起了末刃的右手,那隻藍袍的邁達斯之手。
“人們崇尚光明,向往光明,但同樣的,人的雙眼看不透光明,他們不知光明的背後有著什麼,到底是誰在光明的背後支撐著它,但這很好,非常好,正因如此教區才能如此平靜,才能從大團長的眼睛裏消失無蹤,而我們也終於能夠享受著平靜和信仰的洗禮,沐浴在每一天的陽光下而過活。”
末刃的右手漸漸發亮,末刃也因這奇異的景象驚訝不已。
“二段武裝解鎖,使用者,教區藍袍者領軍長,末刃”
空曠的教堂回蕩起了肅穆的聲音,末刃盯著神父,而神父那雙慈祥的雙眼漸漸變得晶瑩充溢,那是淚水,神父的淚水。
“但是我們不能因為平靜而忘記使命,不能因為厭惡而去放任光明的秩序被崩壞,末刃,我們是猩紅的監護者,是墮天使一族的保護者,更是光明背後的支撐者。”
神父說到這裏末刃已經知道了這次談話的目的,他是教區藍袍的領軍長,是神父最為信任和親近的手下,也是神父所救贖的為數不多聖殿騎士。
“三段武裝解鎖,使用者,教區藍袍領軍長,末刃。”
末刃的身體在顫抖,曾被稱作鐵人的他,漸漸無法抑製感情的崩塌,神父的臉上是和藹的笑,一如末刃第一次與他相見時一般。
十字架投下一束光,光芒打在了肉體漸漸消散的神父身上。
“因為屈狀而被放逐的天使,哪怕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我們也要挽住他們的聖潔和崇高,末刃,使命是神聖的也是殘酷的,但是能夠選擇承擔使命的我們卻可以在殘酷和神聖中,保有我們內心的寧靜和安詳。”
“這就是我們,這也是教區藍袍者存在的真正意義。”
我們所存在的意義嗎?
殘忍,但是不可違抗,果然如“歌頌”所說,我們心中所剩隻是寧靜和安詳,別無選擇,就好像那天“歌頌”的消亡,也好像今天我不得不站在猩紅的身前,承擔起“歌頌”交給我的最高使命。
獨角鋼盔下銀芒顫抖,末刃高舉右手口中大喝。
“食指的堅實——米奧斯方尖塔”
半透明的圍牆拔地而起將銘羽團團圍住,末刃來此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銘羽不再受到傷害,現在末刃所使用的最強結界加持在銘羽四周末刃也能安心於袁耀天一戰了。
“你應該知道什麼是蟑螂吧?”
袁耀天麵對末刃漸入平靜,他並不緊張於這個新的對手的出現,反倒是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蟑螂這種生物一出現在房子裏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每一隻蟑螂都能被輕易殺死,但卻因為那讓人惡心的數量讓人頭疼,明白了嗎?你的出現隻不過就像是多了一隻蟑螂罷了。”
多了一隻蟑螂,既不能扭轉戰局,也不能傷及袁耀天分毫,在袁耀天眼裏末刃就是如此。
末刃沒有回應袁耀天挑釁一般的言語,手上重劍雖在但末刃並沒打算強攻而上,那數條連接著權杖和銘羽身體的鎖鏈讓末刃想起了文獻中記載的一把魔杖,那個被稱作理性悲歌的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