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同是天涯淪落人
轉眼一個學期又結束。
我搬出了宿舍,在學校外麵租了個小房子,拉了網線,假期除去打遊戲之外,就隻剩練書法這個安排了。
許希陽和周嬌的家都在學校附近,而社團其他成員們一放假就紛紛回去了。
許希陽讓我每天下午兩點鍾就去社團跟他練書法,一練就是到天黑,天黑後他會請我吃飯。
有一次我在飯桌上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我問他:“你家就在學校附近,為什麼晚飯不回去吃呢?“
“他夾菜的動作忽然停頓,本來溫和的麵色一下子就沉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死寂。
片刻後,他才恢複手上的動作,吃著菜,沉默不語。我的胃口隨之盡無。
他吃完碗中的米飯後,兀自去買了單回來拿紙巾擦嘴的時候,幽冷的說出一句話:“以後你的晚飯自己解決。
“啊?那你呢?“我站起,看著他依舊不太好的麵色。
他轉身就走,似乎並不想再搭理我,可在門口時又停下腳步,轉頭麵無表情的說:“如你所願,以後我回去吃飯。“話落,踏出店門。
我皺著眉頭追上去,拉著他的胳膊問他:“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冷淡的回答。
他走得越來越快,而我幾乎是跑著跟上去的。跟了很長的一路,體力有些透支,於是我就喪失了再繼續跟下去的信心,無奈
的服軟問他:“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如果是的話,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你沒錯,是我脾氣不好。”他雙眼沒有焦距,語氣也沒有情緒。
我從鼻頭一直心酸到五髒六腑。
我總感覺這種處境好像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相識在哪個點,也不知道該繼續和許希陽說些什麼了,所以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他離開。
回到出租屋裏,打開電腦登上遊戲進入幫派的地盤後,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抹青翠的身影。
我緩緩拉過鏡頭,視角慢慢觸及那人的麵龐,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四分之一的銀色麵具從來都不卸下。他在跟小樓聊著天。
我腦海中忽然飛閃過一個片段,和一句話——“林笙笙,周六的幫派戰你不用參加了,小樓,你上。
在想起來這句話的那一刻,我和當時一樣,從臉頰一直到耳根都在發燙。
原來那似曾相識的點就是在這兒。
啊楠的一句否定,足足把我束縛在原地快一年。
那許希陽呢?他的那一句疏遠的話,要多久才能收.....
我很難過,但我,無能為力。
我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哭,所以我邀了在線的無言一起下副本,我邊下邊打字對他說:““我發現我這個人不僅網絡聊天聊不來,就連在現實裏也不會聊天呢。”
“我覺得不會啊。“他在打字回我的時候被boss拍了一掌,摔進了池塘,再爬起來時,衣服都濕透了。
我拖著腮幫子好笑的看著他,“我覺得我挺差勁的,所以才會導致我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是啊,像你這種活生生看著隊友被b0ss追著打血,自己卻在一旁遠遠的單手操作的人,當然沒朋友!“他一連發了十幾個感歎號來表示憤怒。
我卻差點沒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被你看穿啦!”回完這句話後我換回雙手操作,跑過去和他一起合力殺了boss。通關後掉落的寶貝,我們按著你一件我一件的來回挑,挑完後我跟他耍了賴皮,我說我跟你合作了這麼久了,又是個妹子的,怎麼就沒見你送我件東西呀。然後他就一聲不吭的給了我顆稀有的寶石,用那顆寶石,可以在合成裝備時百分百的合到自己選中的裝備,而不會總是合成掉級裝。
“不錯不錯,兄弟果然夠講義氣!“我調侃他。
他隔了半餉,回我:“剛才打boss時我說的話是開玩笑的,你可別生氣。”
“我知道啊。“我笑眯了眼,撇了下嘴,接著回他,“咱們合作了都有大半年的了,要是連這點默契都沒有,估計就已經各奔天涯了。
“你沒生氣就好,你說你不會聊天,有時候我感覺自己也不會聊天呢。“他加了個大哭的表情。
我笑著回:“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