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六層,
“咯吱。”雲長老輕輕推開廂房的門,搖搖頭苦笑著走了出來。
“怎麼偏偏是文房四寶之流的寶物,修界多是一幫俗人。看來這閣樓至寶難取啊。”
他不禁望向手中極小的一塊墨塊兒,這是墨房中最小靈氣最淡薄的一塊墨了,即便如此,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取到手中。
他心裏暗自嘀咕,“這老仙人究竟是以何入道的,看起來是個高雅之人,不似我等凡夫俗子啊。”
就在他對這古遺跡的主人嘖嘖稱奇之時,又一聲推門聲響起,伴隨著而來的是雷長老的大嗓門,“晦氣,偏偏這第六層放的是何文房四寶,真是倒胃口。”
雲長老哈哈一笑,“老雷,你可有什麼收獲?”
雷長老走過來,臉色發黑,“能有什麼收獲,你我一幫舞刀弄劍之人,能與這些靈寶有何緣分。我使盡全力,也不曾搬動那些硯台半分,更不要提帶走了。”雷長老本就是個粗人,文化水平也不過是能認全所有大字罷了,自然也是無緣。
雲長老的老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嘚瑟來,給雷長老看了看手中的那極小塊的墨寶,很是得意,“早些年就勸過你多讀一些書,你不聽,如何?”
雷長老臉上更黑,“看來我等與這六樓是沒什麼緣分了,不若下去看看吧,五層嶽之閣,應是蠻適合我的功法的。”
“適合你卻不如何適合我啊。”雲長老苦笑,望向一處,那是通往七層的木梯口處,提議道,“不若去更高層試試?”
雷長老謹慎地道:“你我二人的修為,怕是有些勉強吧,何況那大有問題的儒秀院白魄,還未現身我等眼前,七層,還是有些危險了。”
雲長老聽他這一番話,打消了念頭,凝重道:“確實如此,那白魄絕對是有大有問題,隻是恕弦那毛頭小子不聽我等好言,著實是愚蠢,令我有幾分惱火。”
“恕弦雖是天彥峰長老,但畢竟隻是個年輕人,怎知這江湖險惡,性子自是沒有你我這般沉穩,我們小心一些,提防著一些便是。”雷長老勸慰他,眼中卻也有憂色,“隻是這麼一口懸在頂上的利劍,確實是讓人有幾分坐立不安那。”
雲長老麵上也有幾分沉重,四顧幾扇廂房門,“這閣中最好還是不要分開行事為好,待那恕弦和雲烈出來,再一並離開去那五樓看看吧。”
雷長老微微頷首,以示讚同,“也不知這二人可能在這文之閣中有所斬獲。”
雲長老笑他,“你覺得雲烈和恕弦,有可能是那舞文弄墨之人嗎?”
雷長老麵色有些古怪,腦補了一下那二人耍筆磨墨的場景,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是了,是了,是我多想了。”
二人開懷大笑間,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笑聲。
“不知何事,能讓素來慎重的二位長老這般快活?”
一人緩緩自那五樓的木梯上踱步上來。
兩位長老立馬有幾分警覺,渾身內力波動,氣勢翻湧,“你是何人?”
能頂住這六樓的仙人威壓的,唯有絕情境高手方可做到,除此以外,哪怕是相當接近絕情之境都難行寸步。絕情一入,與非絕情的修者相比,乃是有質上的飛躍。這人在六樓的威壓之下,如履平地,自然是個入了絕情的修者。然而,五派的絕情境高手可沒有哪個似麵前的這瘦弱青年這般幹枯,周身布滿了死氣,竟不像個活人一般。
那青年先是說了一串二長老俱是沒有聽懂的嘰裏咕嚕的言語,才緩緩咧開那雙幹癟的唇瓣邪笑道:“二位長老大限已至,我是來接引二位長老去那極樂世界的渡者,二位長老就莫要反抗了,隨我走吧。”
雷長老怒罵他,“你這崽種好生狂妄,竟想要取你二位爺爺的性命?”
雲長老則是下意識拉著暴怒的雷長老後退了幾步,“西域的魔語?魔道中人?”
雷長老聞言一顫,“西域魔道中人?”
“雲長老不愧是雲弦宗大宗長老,果然見識非凡,連蠻荒之地的魔語也能分辨出一二。”二長老正訝異時,那幹枯青年身後竟又轉出個少女來,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神情在輕輕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