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祠堂那個黑鐵錘也穿越了過來,作為過去的一個念想,雲澤將其時時帶在身邊。
雲澤家在村尾的一個礦山腳下,也就三座小石屋,一間臥室,一間當廚房兼柴房,一間鐵室,這樣的宅子在村裏算是最最簡陋的了。
雲澤的爺爺雲峰同其他村民一樣,也是鐵匠,鐵匠在這個世界算不上好的職業但也絕不低賤。他們家本不該這麼窮的,而且雲峰還是個資深老鐵匠,而且極擅長打造兵器,本來他可以將這些質量極佳的金戈賣到城裏謀生計,但是——他不舍得賣!於是幾年下來落得這般窘境。
雲澤將柴火放進廚房,廚房也沒什麼陳設,就一個大米缸一個土灶,還有那個看起來一碰就散架的破榆木碗櫃。揚起手拂了一把額前的汗,想當年他也曾叱吒科學界今日卻淪落到這般砍柴度日的田地,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苦笑。
放下柴後,他揭開鍋子,裏麵的粥水正在沸騰,這並不是爺爺為他準備的,而是上山之前他自己事先煮好的,不是爺爺不給他做,而是在生活這方麵爺爺真是個大老粗,還不如他自己做的好,於是乎,當雲澤六歲起就開始自己做飯,順便給爺爺做。
小心翼翼地從碗櫃裏取出倆個略帶缺口的搪瓷碗,雲澤給自己和爺爺盛了兩碗粥,至於菜就得看情況了,他家沒地,往日的蔬菜什麼的都是雲澤從山上挖的。
端著這兩碗粥,雲澤朝著鐵房走去,爺爺雲峰一般都在那裏,他有個習慣打鐵趁清早,其他時間都在礦山裏忙活。
走進鐵房,隻覺得一股熱浪襲來,雲澤麵不改色,顯然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鐵房裏,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在與一塊鐵精激烈拚搏著,赫然就是雲澤的爺爺雲峰了。隻見他昂起頭來,悶上一口濁酒,直接噴灑在燒得通紅的鐵精上,霎時間,火焰四起,雲峰就著勢頭,掄起鐵錘一陣狂砸,粗壯的胳膊上青筋暴起。鐵精在他的鐵錘之下就如同豆腐一般,形狀不斷變換著,在此過程中,鐵精裏麵的雜質滲出,鐵元素變得更加純正精練。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熱烈的男人已經年逾古稀?
“爺爺該吃飯了,”雲澤叫道,說完將碗放到一邊的小石桌上。雖然雲澤家裏其他地方破破爛爛,但是這個鐵房真的是十分正經的,各種型號的鐵錘、鐵鉗整整齊齊地掛在牆壁上,尤其是那放在整個房間最中央的冶煉爐,通體漆黑,布滿玄奧的紋理,給人一種厚重之感,處處顯現這它的不凡。而且,每次靠近這個爐子,雲澤身上的小黑錘都會發出溫熱的感覺,可以讓人理解這是一種……欣喜的感覺……
剛好這會兒雲峰也把那塊鐵精鍛造完了,爺孫倆坐下來,一齊享用這頓簡陋的早餐,就在這個火熱的鐵房裏。
老人是個嚴肅的人,雲澤知道,所以兩人都沒有說什麼,氣氛真的尷尬,要不是雲澤心理素質還不錯,這碗粥叫哪個小孩子和也是喝不下去的。
幾分鍾後,粥喝完了,雲澤收拾好碗筷,向房外走去。不經意間,眼睛撇到牆角一塊黑紫色的石頭,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塊普通的石頭。
“爺爺,這個我可以拿走嗎?”雲澤問道。
“一塊普通石頭而已,有什麼好玩的,”雲峰淡然道。
“它可不普通呢,”雲澤再微笑道。
聽到這句話,雲峰怔了一下,緩緩轉過頭,道:“那你說它哪裏不一般呢?”
“它……我就是覺得它和其他鐵不一樣,仿佛——就像眾多金屬中的女王那樣,”雲澤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對於自己沒見過的物質,他總會有一種別樣的預感。
聽到這個回答,雲峰著實驚訝的一番,這可是一個七歲多的孩子呀!但很快,他又平複了心情,“沒錯,它叫紫金,可以說是金屬中的“貴族”,一般一座普通礦脈裏能夠出產拳頭大小一塊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