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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德·丹尼斯
如果不能讓人了解你的意圖,就讓人們在誤解的情況下完成它。
正像謝恩理解的那樣,我第一次入侵政府網絡,沒有擦除“郵件”,是為了引起他們注意。我需要一個簡單可行的辦法讓他們把事情慎重對待。球狀閃電是一個道理。我擔心僅僅斯科特——之後我調查他們對我入侵的反應時知道了這個名字——的證詞不夠,所以留下了一段球閃錄像。我的第一目的正是關閉核電站。我肯定黃石火山也滅絕不了人類,但加上無數核電站,我就不淡定了。
看看秦山核災的後果:中國剩下的人裏,一大半人要麼不能生育,要麼隻能生畸形兒。核災直接及間接造成的死亡人數,都可以和洛杉磯9.7級地震相媲美。我們能經曆幾次?
我嚴密“擦除”了郵件外的所有入侵痕跡。軍方除了“藍色檔案”裏對事件的記載,什麼也沒掌握。就算往後人們破譯了入侵方法,也沒法子反過來順藤摸瓜找出我的身份。事實上,根據從51區收集的數據情報,人們要破譯我的入侵方法還真是指日可待。我一直相信在科學技術方麵人類有“大秘密”,現在看來,這秘密比我想的更加複雜。
是的,和謝恩理解的不一樣,數據是我“51區入侵行動”的第二目的。他們最初的猜測其實沒錯,計算機們被幹擾時,不隻是被幹擾,也被讀取了。——盡管他們找不到痕跡,也不明白怎麼就可以被讀取。用這種方法讀取量子計算機的數據非常美妙,很多很多年後,人們也能體會到。我理所當然從51區地下電腦的“大數據”裏找到了“US”的蛛絲馬跡,但隻是“蛛絲馬跡”。
我可以不留痕跡進入互聯網各個角落,可以把國安局數據庫翻個底兒朝天——正像傳說的國安局可以把美國所有Windows與奔騰係列計算機係統翻個底兒朝天那樣,卻找不到“US”的資料。它像一個神秘黑洞,把自己吸了進去,除了點伽馬射線什麼也覺察不出,更不消說它到底的情況。我不喜歡未知。有多少未知,就有多少威脅。現在我慶幸自己進入政府網絡的方法夠巧妙。現在看來,不管這個“US”是什麼,至少沒人破譯到我的入侵——除了“00000”,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進入政府網絡前我就知道,一旦開始,自己就停不下來了。我必須翻出“US”的秘密,必須知道“00000”是何人,是敵是友,怎麼發現自己的……我還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被某個組織盯上,或者被“00000”盯上。我一點也不小看世界的實力。入侵51區我可是非常小心,他們隨便一個次聲武器就能戳中我死穴。一旦你把自己不同尋常的一麵表現出來,就別想不被人發現。這也是我把能力藏著掖著的原因。我從沒把所有能力發揮出來。
讓我看看自己有什麼吧。我有發線器,有錄音筆,有能釋放電磁幹擾的手表,有能多光譜成像的眼鏡,我還有一樣東西,至關重要的東西——源代碼。
笛卡爾①說數學是世界的基本。其實不如說,“數學”是一種“源代碼”。
思維接近源代碼時,世界才變得清晰。
①勒奈·笛卡爾,法國著名哲學家、數學家、生理學家,解析幾何的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