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這次大力推廣廢核,還鼓搗‘核安協議’,不知最後能達成多少。”本說。
他們已經在吃水果。這時候他們開始談中國核災。這個情況不明的災難在持續的惡化之中。
“揪心。世界上最惡心的事,就是我們往往連事後諸葛亮都‘亮’不起來。”弗尖酸刻薄地評論。
本腦子一悶,說得是。
“現在惱火的是三期1號機組,稍有不慎又可能爆炸。現在就這樣,再爆炸,世界要瘋狂!”他說。
“輻射很快就到阿拉斯加。情況嚴峻,我們在研究應對方案。”安壓低聲音。
“而且其它機組據說暫時穩定了,也不知能‘暫時’多久,更別說是不是真的‘暫時穩定’。”本又說。“也不知道中國準備怎麼解決核泄漏問題,是像前車之鑒切爾諾貝利那樣建造石棺,還是學日本取經19世紀末蘇格蘭冰凍土地加固煤礦坑道的做法,把核電站周圍土地冰封起來,冰牆與地下不透水層銜接?”
“中國這次是完了。”弗客觀評價。當然,完得還不徹底,還剩得有東西完。
“隻是中國完都好。核電這麼爆,氣候這麼異常,世界都要玩完。”本苦笑,笑得實在。
弗雷德聽這句,恍然想起本先前湊過來說的話,“對了你之前讓我猜北極無冰後會發生什麼,什麼意思?”
“我們幾個模型的結論都不樂觀,特別是其中共通的部分。”本回答,“凍土甲烷的釋放已經達到去年總量的5倍。你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拉布拉多寒流已經是回光反照的最後階段,就要開始萎縮。”
我們都知道北極無冰是大事件。但它對氣候的具體影響?影響多大?很難說。
氣候預測不是簡單的事情。我們星球上有許多不同天氣係統,它們相互交錯、互相影響,讓氣候成為龐大且混沌的難題。氣候模型對長時間平均狀態模擬很有效,但對其中具體複雜的氣候變化,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同模型的預測可能存在較大差異。氣候變化涉及眾多反饋機製,而且受太陽活動等額外因素影響,真實的氣候變化遠比最好的氣候模型複雜。於是人們不得不計算平均值。而平均值有缺陷。
做‘暴風雪二號’模型出來,就是想改善這種情況。這位模型是專為中短期預測開發的。但效果具體怎樣?還是x.
“挪威曖流變強。今年之後,摩爾曼斯克這樣的地方就成亞寒帶針葉林氣候了。”安說。
“今年北極的無冰期會有半個月。”本告訴,“都沒給人機會緩神。”
從前北極“無冰之夏”是個火坑,學家們談之色變。現在他們自然而然討論了,好神奇!
“巴黎會議我們是有成果,但確實還來得及嗎?”安補充。
弗津津有味地聽著。信息豐富。他想,世界在開始一場更快更新的變化。“總是這樣。”他說。至於這“總是這樣”裏有多少意味,不言罷。
“你覺得這次不一樣了嗎?”本問。
“……有一點。”弗答。
大家一陣沉默。
“我們要享受生活,分分秒秒。”安說,吃水果。
弗看他們,也吃,同時想自己接下來怎麼扮演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