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易從外麵走進來,拿過披風幫百裏安寧披上:“多謝昭華公主,大恩沒齒難忘。”如果不是沈凝華疏通關係,將他從邊境救回來,恐怕現在他已經淪為一抔黃土了。
“我和安寧是姐妹,你好好的待她,就當做是還我的這份恩情了。”沈凝華沒有說什麼推辭的言辭,而是將話頭引到百裏安寧身上。
百裏安寧握住她的手:“凝華,我離開之後,京都之中的事情便不打算再參加了,你和五皇兄在這裏可要萬事小心,這一次雖然父皇還沒有追究,但到底心中是不舒服的。”
一個皇子能夠帶著自己的人闖宮,不僅成功了,還製止了一場逼宮叛亂,身為帝王怎麼可能心中沒有絲毫的忌憚,再加上沈凝華顯露出來的用毒之術,恐怕這份忌憚會更加深一些。
沈凝華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百裏安寧沉默了半晌,略顯遲疑的開口道:“凝華,我和二皇兄畢竟是親兄妹,他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對你的心思似乎一直沒有放下,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更加不是想要挑撥你和五皇兄的感情,我是想提醒你,現在的二皇兄和之前不一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記住了。”沈凝華微笑點頭,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給你開的調養身體的藥方按時服用,天氣太涼,你的身體不好,趕緊走吧。”
百裏安寧點點頭,感激的看了沈凝華一眼,扶著渠易的手向外走,沈凝華看著她上了馬車離開,這才收回視線。
白渃有些羨慕的看著馬車離開的背影:“安寧公主離開京都真是個明智的選擇,恐怕接下來京都之中的風浪會更加的大了,留在這裏不知道要有多少危險。”
沈凝華微微的歎了口氣:“皇上年邁,儲君未定,這場風雨早晚都不可避免,早一些來也好。白渃,百裏瑾澤也是今日離開京都吧?”
“是的,奴婢問過紅菱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嗯,那我們就回去吧。”
百裏瑾澤脖頸上帶著沉重的枷鎖,滿心的惱怒和恨意幾乎將他的胸口炸裂,他不甘心,死也不甘心,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淪落如今的地步,被恨意控製了心神,他不由得停下腳步,身後的官兵立刻一鞭子抽過來:“幹什麼呢,趕緊走!”
百裏瑾澤猛地轉頭,血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身後的官兵,驚得那個官兵不由得後退兩步,緊接著越發的惱怒,接連抽了幾鞭子:“幹什麼,還敢瞪爺爺,爺爺也是你能隨便瞪的,要是不老實,這一路上有你的苦頭吃!”
負責押送的官兵心中怨氣濃厚,一般這樣流放的罪人,多少都有家裏人幫忙打點一下他們,給一些好處好讓他們在路上照顧一點,這個人看上去氣勢挺足的,原以為是個家中有錢的,沒想到盼了一整天也沒見有人送錢來,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還要負責押送他走那麼遠,自然要打兩下出出氣了。
百裏瑾澤死死地咬著牙關,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竟然敢這樣對我,本王是六皇子,是皇上親口賜封的榮郡王,你們……”
他話還沒有說完,幾個官兵頓時大笑起來,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皇子?郡王?哈哈,你開什麼玩笑,皇上親口下旨,六皇子已經過世了,你算是什麼東西,還敢冒充六皇子,小心爺爺們幾個打死你,哼,趕緊走!”
他們什麼人沒有見過,原本位極人臣的官老爺,說流放也就被流放了,能翻出什麼浪花來?說著,再次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百裏瑾澤躲避不及,正好被抽在臉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當夜,他們都睡熟之後,兩道身影飄忽的出現,在地上扔下一個人形模樣的東西,而後在百裏瑾澤身上一點,帶著他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押送的官兵醒來,看到地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差點驚得魂不附體,仔細檢查過衣服之類才晦氣的呸了一聲:“真是個短命鬼,竟然受不住刑罰自殺了,好了,這樣我們省事了,直接上報上去就是了。”
說完,也不仔細檢查,直接讓人就近買了一卷草席,將屍體一卷,寫了公文帶回去。有一個官兵是第一次負責押送,發現有些不對勁,有些著急:“大人,這具屍體似乎……似乎不太對勁啊……”
“住口!哪裏有不對勁的?分明完全對的上!”負責押送的總頭領凶神惡煞的怒斥。
一旁臉龐有人將新人拉住,小聲說道:“這裏麵的道道多著呢,可不要亂說話,小心沒有了性命。”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