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擎蒼猛地轉頭,冰冷的視線死死的盯著趙慧盈,冷冽的光芒直刺人心底:“皇後,朕問你每一句話,你都要如實回答!”
趙慧盈沒有被免禮,隻能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皇帝,神色卻格外的堅定和淡然,一雙眼眸緊緊地注視著百裏擎蒼,裏麵全是一片坦然,沒有絲毫的遲疑和隱瞞:
“是,臣妾定然知無不言。”
“好,那朕再問一遍,雲妃到底有沒有子嗣?”
“沒有!”
“雲妃當時出事的時候,你在現場?”
“臣妾趕到的時候,大火已經燒了起來。”
“那就是沒有在現場,那你怎麼知道她沒有懷孕?”
“雲妃每月的小日子都記載的清清楚楚,我記得當時是她身邊的一個藍嬤嬤記載的,雲妃深愛皇上,皇宮之中的每個人都知道,如果她懷有身孕,怎麼可能不興高采烈的告訴皇上,反而要隱瞞?”
“好,雲妃引火自焚屍體是你命人入殮的?”
“是,雲妃被大火燒的麵目全非,唯恐驚擾了皇上,所以才直接命人入殮了。”
“當時負責這件事情的人呢?”
“負責的人是芳雪,前段時間被皇上杖斃了。”趙慧盈抬起眼眸,眼底帶著絲絲涼意。
百裏擎蒼停頓在原地,死死地握著拳頭看著趙慧盈:他和趙慧盈成為皇後已經二十多年,這麼多年來,她似乎依舊是記憶中的那個模樣,端方高貴、溫和從容,從來都沒有變過。或許,不是她從來沒有變過,而是他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枕邊人。
趙慧盈筆直的跪在地上,聲音平淡:“皇上,可還有什麼需要質問臣妾?”
“質問?你覺得朕是在質問你?’
趙慧盈涼涼的笑起來,眼中帶上絲絲脆弱:“皇上難道不是在質問臣妾?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年的妃子,有什麼值得皇上這般動怒?是因為大越國的六皇子還是因為楚君熠?臣妾陪伴了皇上二十多年,對待皇上的皇子們更是一視同仁,難道偏偏容不下雲妃的孩子?”
沈凝華感覺到手心微微的刺痛,才恍然驚覺剛剛竟然不自覺的將拳頭攥緊,指甲陷入掌心都沒有感覺,果真不愧是皇後,難怪能夠死死地壓住後宮諸人這麼多年,不管是原本的舊人還是入選的新人,從來沒人能夠在後宮泛起絲毫的波浪。
沈凝華看向一旁的步驚瀾和步婷荷,這個時候該你們出力了。
楚君熠似乎心有所感,轉頭看向趙慧盈,先是動作一絲不苟的行禮,而後才開口道:“母後,這件事情不是平白無故提起來的,今日我和昭華公主參加六皇子和溫荷公主舉辦的宴會,遇到了之前在雲妃娘娘身邊伺候的舊人,旁邊這位想來就是皇後娘娘口中的藍嬤嬤了。”
趙慧盈眉心一皺,猛地看向一旁跪在地上不斷打顫的藍嬤嬤:“藍嬤嬤?當時不是一起在大火之中燒死了嗎?”
“皇後娘娘,奴婢僥幸活了下來,帶著小主子逃出了宮,沒有死在大火之中。”
“小主子?嗬,你哪裏來的小主子?”
“如果別人不知道那還罷了,但是娘娘您應該是知道的,當初雲妃娘娘要生的時候,可是向您要過兩個接生嬤嬤,隻可惜,等來的不是接生的人,而是被逼著去死的證據。”
藍嬤嬤渾身發顫,卻是明白這個時候如果被皇後占了上風,一口咬定雲妃沒有子嗣,那麼她以及六皇子和溫荷公主都會被當做混淆皇室血脈的罪人,這個罪名對六皇子他們不算什麼,與她而言定是死路一條。
“滿口胡言!”趙慧盈柳眉倒豎,滿麵怒氣,“當時揭穿雲妃的是她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勾結來往的罪證和信件也是從雲妃的宮中搜出來的,當時人證物證俱在,說是汙蔑未免太過牽強!”
藍嬤嬤抖得話都說不清楚,隻能求救的看向步驚瀾。
沈凝華微微動了動手指,這個時候,也該步驚瀾上場了,他們既然想楚君熠恢複身份,那麼手中定然掌握著雲妃清白的證據。
步驚瀾慢慢的抬起頭,邪魅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無奈,看來今天這個擂台他是一定要上了。沈凝華,你今天贏了,以後我們走著瞧。
“皇帝陛下、皇後娘娘,雲妃娘娘當時通敵的證據應該還存著吧。”
趙慧盈眼神一顫:“六皇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步驚瀾一笑:“難道不存在了?雖然雲妃是後宮妃嬪,但是犯下的可是通敵的大罪,這證據是要交給禦庭司專門存檔的,這是大安國的規矩,所以,這證據應該存著吧?”
百裏擎蒼點點頭:“不錯,這證據應該在,傳旨,讓禦庭司將當初定罪雲妃的證據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