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平和宋哥同時緊懸口氣,因他們已是同時明白,石青未說完的話意是什麼。
但趙子平還是不得不在補問一句“最後,找到了什麼?”
石青的目光猶如千年寒冰般讓人見得滲骨,石青一字一字道“陳管家的屍體”
趙子平的身子已然顫抖,這顫抖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已懂得大事不妙,趙子平道“屍體在哪裏?”
石青道“還在我府上”
宋哥卻是奇道“石統領,既然已發現陳管家的屍體,為什麼不送到官衙,反而留在府中?”
石青冷笑一聲“你呀,還太嫩了些”石青目光瞥向趙子平,試探一問道“趙統領,你也覺得我應該送往衙門報官?”
趙子平沉吟片刻才答道“石統領,做得對,如石統領把屍體送往衙門,這可就大事不妙”
宋哥茫然道“這又是為何?”
趙子平此時卻反問宋哥一句道“你知不知,石統領住在哪裏?”
宋哥道“城外關寧莊,離洛陽城有五裏之距”
趙子平點點頭在道“人既然是在城外被殺,就地埋在土裏,那就證明,對方是想掩人耳目,如石統領大咧咧的送往衙門,那不就等於告訴對方,已是東窗事發”
宋哥聽罷覺得趙子平說的十分有道理,可就在一個呼吸間,宋哥卻是驚詐道“不對呀,石統領從未說過,陳管家是被人埋在土裏!”
趙子平道“石統領已經說過了,是你沒有注意聽”
“石統領說過麼?”
“說過”
“難道你忘記了,陳管家的拇指是在狗嘴裏?”
“在狗嘴裏就能證明,陳管家被埋在土裏?”
“當然,不是有那麼一句老話麼?狗眼看人低,狗的天性不會往高處看,所以,他們吃的東西往往都是在地上,如果是我殺人,而我又不想讓人發現,我一定會把人埋在地裏,反過來說,如果屍體不是埋在地裏,餓了的狗又怎麼會選擇吃手指?”
“照我推測,這屍體一定埋得深,狗爬不了深的土,它隻能選擇去吃,離他最近的東西,而這樣就能證明,陳管家的雙手,是被人交放在胸”
“殺他的人,為什麼要把陳管家的雙手交放在胸?”
“我想是因為尊重!”
宋哥登時大瞪雙目“你是說殺他的人,尊重他?可尊重他的人,怎麼會殺了他?”
趙子平不說話了,因為這是他最難理解,也是最難推測的地方。
趙子平不說話了,可這時候石青卻是朗聲大笑,石青的笑聲就如是兩塊石頭相撞,石青道“趙統領果然,心思縝密,怪不得如此年紀,聖上會格外開恩,讓你坐上禁衛軍統領的位置,你所說的,和我看見的分毫不差,但還有一點,你不知道,這陳管家是被人震碎天靈蓋而亡”
宋哥嘩然道“震碎天靈,這可是要上成的內功才可為之!”
石青在道“好了,事我已說完,陳管家的屍體,我雖然不能送往衙門,但我卻是可以送來禁衛營,我這就回去派人送來”
趙子平這時卻搖搖頭道“屍體,禁衛營不能收!”
這時輪到石青不解了,石青道“這是為何?”
趙子平的目光如能穿石的水滴般,與石青如石頭的目光對視,趙子平道“難道石統領,沒有想過,郊外那麼大,對方為何選擇在你莊上附近埋人?如果你把屍體交給我,那麼,上頭問起來,我是說你府上的一條懶狗發現屍體,還是說石統領年老技弱,任憑凶徒在你莊上附近行凶”
“陳管家的屍體,一進禁衛營的門,那麼,我們不免要提人來問個緣由,在說,這禁衛營也不是審案的地方,你把屍體送到這裏,於情於理這說不過去”
石青登時臉色一青!“趙統領是說,有人想嫁禍與我!”
趙子平搖搖頭道“這我不好說,也許是對方隨意埋人也說不定,這樣吧,陳管家的屍體,暫時收在貴莊,待明日一過,石統領便可把屍體送往衙門”
石青心有疑慮道“明日一過?為何明日一過?我就能把屍體送往衙門?”
趙子平笑而不語,石青見及趙子平神色,他便起了身道“那便這樣吧,明日一過我就把屍體送往衙門,夜已深,石某也不便在打擾趙統領”
趙子平起身施禮道“石統領,慢走”
石青心事重重離開禁衛營。
石青離去,趙子平心情越發沉重,趙子平自言自語道“明日,那日頭,也不知道會曬死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