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與男朋友約會去了。我靜下來,獨自一人的時候,發現沒有一個號碼可以撥出去。澤文、李姝也算是有了家室,我不可能有空就找他們打發。
因為寂寞,如同那洪水猛獸。而我的心堵得太緊,需要將鬱積清除衝刷出去,於是我拚命地在辦公室打電話。問候走過我身邊的每一個朋友,天涯海角的他們是否安好?
日光燈突然黑掉,電無聲而寂寞地熄滅。房間寂靜而黑暗,我拿出手機,摸索著關掉電源開關,然後關掉辦公室門,走了出去。
與文龍相愛將近兩年的日子裏,我們幾乎走遍了重慶市區各個景點,磁器口、洪崖洞、洋人街、縉雲山、紅岩革命廣場等等。這些地方留有我們的足跡,也是見證我們愛的地方,如今一去不複返了。那是永恒的記憶,一輩子永生也不會忘卻。
我的眼前好似出現這樣的意境:在墳塚芳草淒淒的地方,飄溢著哀迷的音樂,我立在空曠的墓地,仿佛回到了前世的那個境界。那裏承載著無數自由與夢想,那個悠遠而多情的年代,所有的悲歡離合、憂愁罹悵就似那一群振翅高飛的青鳥般,盤旋在頭頂蔚藍的天空,驅之不散,久久回蕩。
太陽東升西落,地球自西向東旋轉,日子照常。
我一人靠在床頭看書,吊扇在頭頂忽忽地旋轉。隔壁響起了音樂,《當我想起你的時候》在滿屋飄溢:在這個冷漠世界的街頭,誰願意為誰永遠的守侯``````最害怕孤獨伴隨我左右```與你的相聚成為奢求。
這讓我難免不想起文龍,沒他的日子總是沒有生趣。我獨自沉默地體會著自己的心在疼痛中縮小成堅硬的石頭,再不敢對男人動情。
盡管多少次在夢裏呼喚文龍,茶飯不思隻想著文龍,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仍然從彼岸跨到了此岸。
不再執著愛情,縱使放不下,與文龍的繾綣也漸漸疏遠。
在這百無聊賴的時候,澤文給我打來電話,帶有鼻腔,幾乎是哭哭涕涕地向我抱怨自己命途多舛。
太陽越發火辣,天空是鮮紅的色彩,大朵大朵蒼白的雲在上空懸浮。
下午,我來到澤文的住處。房間裏彌漫著低迷哀傷的音樂,澤文仰在皮沙發上,熏然地沉醉在煙草和咖啡的氣息裏。他有一張俊俏而嫵媚的臉。
澤文血脈裏流著孤獨的天性,卻一向自得其樂。他們的圈子大同小異,在黑暗裏瘋狂作孽,狂歡成群,心是暖活的;而白天回到原形,那便成了孤魂野鬼。他們的感情是可怕的,身體交付出去,靈魂無所依傍,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