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徹心扉(2 / 2)

我回到住處,裹在毯子裏,痛哭流涕,一天一夜。實在餓得慌了,探出頭來,隻見白色窗簾被吹到窗外,迎風招搖,天空亮得耀眼,一輪血紅的夕陽,沉沉下墜,發出血腥的光芒。

過了一周,我反複給文龍打電話,結果全是無法接通。我找到澤文,把前因後果告訴他。他約我吃飯,安慰我說,我覺得文龍不是個輕浮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要不你再繼續找他,用美人計打開他的心鎖。

我鼻子一酸,禁不住想哭。

澤文見我始終難過,於是說,今晚我們去酒吧瘋狂吧,把所有的不快統統發泄出去。等你們心情靜下來後,我再陪你一起去找他。

我低沉地說,隻有獲得堅實獨立的經濟,才可以遁世,自由的生活。

沒有了愛的支撐,我生命的一切,仿佛隻是沿途風景,可以眼觀耳聞,不需置身其中,更不必用心體會。

我們畢竟隻是普通人,我們的言論和行為,奉獻與付出,純真或虛偽,真實或偽裝,都將在時間過道裏如塵土般寂靜。

澤文帶我來到上清寺“天堂”酒吧。裏麵勁歌辣舞,人影憧憧,彩燈四麵掃射,喧鬧壓過人聲。澤文脫掉外衣,跳進舞池,向我招手。

我們盡情地搖頭晃腦,瘋狂地扭動身體。無所顧忌。澤文與裏麵的人嘻嘻哈哈地鬧,偶爾拉起我的手,旋轉搖擺,活力釋放。

我們跳得大汗淋漓才停下來,要了幾砸啤酒,隨意地喝。節目紛至遝來,男扮女裝的舞蹈婀娜多姿,上了年紀的演員仍風韻猶存,儼然光彩耀眼的真女人。澤文與過往朋友打招呼,舉杯示意。

我隻顧悶著頭喝酒,意圖把自己灌醉。一杯接連一杯。生命就是如此充滿獸性。愛不過是唬弄人的把戲。酒吧裏的男子性感十足,他們統統不相信什麼愛情,但依舊親熱摟抱,激情打鬧,活象一叢叢繁盛而寂然的花草,姿態萬千而落寞。命運注定他們無法享有常人的愛情,所以他們隻好跨上欲望的鞍馬,讓自己飛馳膨脹。

澤文點上煙,輕輕地吐出眼圈。他做了打嗝的姿勢,仿佛是把眼圈吸入了鼻腔,再吞入喉嚨。

澤文奪過我的酒杯說,少喝點,不然喝醉了,我背不動你。

我微醺著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也是個不相信愛情的人,怎麼就鬼迷心竅,死心塌地,一往情深地愛他,甚至絲毫沒有懷疑過這種愛。

雖然你們家境懸殊,但依我看,文龍不像這樣的人,一定有無法言出的秘密。改天我陪你去問個究竟。

我的手一軟,將酒杯滑到在地。宛如人的心境,從高空墜落,強忍著掙紮。杯子完好無損,我彎腰撿起它說,你說得不錯,的確這樣,我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我眼前是明明滅滅的燈光,如同繁星,迷迷糊糊。似真似幻的彩燈,在流行穿梭,像夜空流淌下來的銀河。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無從記起。翌日醒來,我躺在澤文的家裏。據澤文說,我喝得酩酊大醉,吐得他全身都是,是他背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