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秋,天空高遠。仙女峰上大片竹海隨風輕蕩,怡然自在。
就在這樣一個靜謐午後,雲清出走了。
雲清出走緣於一個噩夢:修真界三十六大宗七十二門派齊齊登門,聲討三個師弟的累累惡行,要他將三人交出處置……
噩夢中醒來,雲清揉了揉幹澀的眼睛,連丹爐裏煉到一半的培元丹也不顧——反正他也沒成功過幾次,收拾幾件細軟丟進乾坤戒,匆匆下了山。
第一個發現雲清離家出走的是二師弟魏崢嶸。
魏崢嶸本來在後山烤兔子,聽到丹爐爆炸的巨響,趕來“搶救”師兄,這才發現師兄不在。
師兄竟然不在!
魏崢嶸紅著眼把仙女峰翻了個遍,這才找上三師弟段不平。
“禿子,師兄不見了!”
“你才是禿子,你全家都禿子!”段不平摸著自己長出許久的青黑短發,十分不忿。
“好,三師弟,你——你!”本來正好聲解釋的魏崢嶸口中忽發出短促驚呼,接著身形就一晃,瞬間從原地消失,“砰”的一聲砸在遠處一棵大樹上。
“你……”魏崢嶸嘴角一抹鮮血,氣若遊絲,“你設了……陣法,怎,怎麼不說?”
“不好意思,我正在試驗新陣,還不知道靈不靈呢。”
“你——”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段不平好整以暇地挖了挖耳朵。
“我說,師兄……不-見-了!”魏崢嶸怒視著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出口。
段不平卻顧不得看他神色,麵目一凜,急急向山頂掠去。
小師弟花昭最後一個得到消息。
彼時花昭剛禍害完一片竹林,正在沉默拭劍。段不平告訴他消息時,分明看到他眼中一抹凶戾紅光,悠忽即逝。
……
師兄弟三人圍坐一圈,相顧無言。半晌,魏崢嶸開口:“一定是你,學陣法學的走火入魔,找上靈機峰挑了人家的場子,惹得大師兄不快。”
段不平一聲嗤笑:“怎及你,宗主女兒的琥珀金雀都被你抓住烤來吃,害的師兄被那丫頭糾纏。”
魏崢嶸神情一滯,似乎想要爭辯又無從開口,索性轉移矛頭:“還有你,一言不合便要拔劍,殺人時很暢快吧,結果梁子還不是要師兄替你扛——”魏崢嶸話說到一半,見花昭半抬頭,側臉隱在一猙獰紅豔麵具底下,眼中一星寒光懾人,不由訥訥住口。
正尷尬際,轉頭,看見阿鐵,魏崢嶸如獲大赦:“一定是你了!吃的太多,使師兄壓力山大!”
異獸阿鐵委屈低頭,碩大的肉掌“砰”的一聲拍在自己頭上。
魏崢嶸一陣不好意思:“罷了,為今之計,找人要緊……”
……
三人第一個找上重雲峰李丹陽:“交出我們大師兄,否則——”段不平最後一字拖著長音,半天不斷。
李丹陽心裏一陣寒顫:“否則如何?”
“布陣,放師弟!”魏崢嶸接話。話音未落,段不平已暗中催動陣法,李丹陽隻覺身形一滯,彷如陷入沼澤,竟是動彈不得,不及更多反應,就見花昭左手持劍,劍鋒直指咽喉——他李大少的咽喉。
“放肆!”李丹陽嘶聲大吼,“反了你們了,光天化日之下,就幹起殘殺同門的勾當!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停!停!”
劍鋒突進,脖子一涼,李丹陽聲音軟軟發顫:“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花昭麵無表情,仿佛看不見李丹陽滿臉哀求。
“你,你不要亂來啊……”李丹陽神情頗無助,“你拿的那可是天階仙劍啊,你手一抖我真的會,會死啊……”李丹陽心裏在哀嚎: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換在三年前,爺動一動手指就能碾死他們啊!
三年前,一切都起自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