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就走,隻聽到背後傳來冷冷的兩個字:“等等!”
我轉過頭來一臉無辜:“叔叔還有事?”
他冷笑一聲:“家裏沒人,沒人給你結賬,你不收錢的嗎?”
沒等我反應過來,中年男子一個手勢,他身後的三個手下不由分說就把我拖進了一樓的監控室。我看著屋子裏滿屋的監控屏幕,心想這別墅果然是內鬆外緊,恐怕僅僅剛剛那書房的攝像頭就不止十個!
我任由他的手下扭著肩膀,眼巴巴地看著中年男子不停的翻動監控畫麵。果然,我剛剛和嶽雨澤進書房的畫麵很快就被調了出來。我在想如果不是進去的時間隻有幾十秒鍾,這個嶽博文很可能二話不說就會把我剁碎了喂狗。
嶽博文轉過身來,臉上寫滿了疑惑。他擺了擺手吩咐他的幾個手下道:“你,去樓上叫嶽雨澤下來,你,去找管家老鄭來,你,去查一下這小子,看中原大學是不是有個叫張鑫的學生。還有你,去,把這小子的衣服全給我脫掉!”
他的手下很快就扒光了我衣服,用繩子把我幫在了監控室的柱子上。雖然屋裏有暖氣,可畢竟是冬天,我還是凍得瑟瑟發抖,鼻涕淌到了胸口濕了好大一片。他們扒光了我的衣服就不再理我,隻是對著我的那堆衣服便翻檢起來,那種嚴謹的態度讓人覺得他們是在研究我內褲上的化學成分。
老鄭和嶽雨澤很快被帶到,嶽博文子先是詢問嶽雨澤為什麼要進那件書房,嶽雨澤戰戰兢兢地說道:“我在課間休息的時候帶張老師看看咱們家,正好見到爺爺的書房門是開著的,就帶著張老師進去了。剛進去就被鄭老頭給趕出來啦,爸,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嶽博文又把頭轉向了管家老鄭,老鄭一臉木訥,顯得格外平靜,說道:“嶽總,按照您的吩咐,這個房間隻準我能進來打掃,我從來沒讓外人進來過。今天是我的失誤,剛打開房門開了燈開始打掃,他們倆就進來了。請您處罰吧,是我一時大意忘記反鎖房門。”
此時出去查我資料馬仔也到了,對著嶽博文一陣耳語,嶽博文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老鄭和嶽雨澤便被帶了出去。又過了幾分鍾,在我衣服中翻檢的馬仔實在找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蛛絲馬跡,嶽博文便示意他給我解綁,讓我穿上衣服。
等我係好最後一個扣子時,中年男子突然掏出了一把手槍對在了我的頭上,我又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小子,演得不錯,準備得很充足!”
他的表情帶著十足的奸雄氣場,足以讓任何有破綻的對手在表情上露出馬腳。我迅速地回憶了一遍,認為不可能被他抓住任何破綻,開始從剛剛的震驚和恐懼中緩過神來,幹脆心下一橫,幹脆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對視良久,他終於沒了耐性,豁然站起:“說,誰派你來的?
我心說成敗在此一搏,幹脆提高了聲調,裝成了聲嘶力竭的怒吼:“我來輔導你兒子功課,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就因為我不收費?娘的,你懂不懂規矩?第一次上門都是試教,如果你們覺得滿意,我才能正式收費。你剛才怎麼不問問老鄭跟我咋談的?問了半天,屎沒拉出來,竟放了一堆沒用的虛屁!”
“可孩子家長不在,你就匆匆走掉,不合情理。”
“你老婆剛才還在,我跟她聊過一會兒。她說有個飯局就出去了!”
“真的?”
“廢話,你自己不會給她打電話?還有,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我的衣服被你翻遍了,找出一根毛來沒有?我能偷你什麼秘密?就算是拍了你老婆的隱私,那也得有台相機吧?我除了眼睛看到的,什麼都帶不走。難道你的秘密,能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可你進了我書房!”
“那絕對是湊巧!我就進去掃了一眼,能看見什麼?又能記住什麼?”
他低頭想了想,又在房間裏來回踱了幾圈,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用他細長的手指夾出了一疊鈔票:“這些錢拿著吧,以後你就來輔導嶽雨澤,這算是我的定金。”
我狂跳的心髒終於開始平靜,心底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他哈哈大笑,拍了拍我肩膀,說道:“別記仇,以後好好教我兒子,虧待不了你。”
都說相逢一笑泯恩仇,似乎兩個人都得一笑,才意味著這次過節抹掉。我不得不露出一個勉強了笑容,因為我又看到了他手裏的那把冰冷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