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坤生已經講完了他的故事,韓宇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到太多的表情,但是此時此處,無論是誰都能感覺到他發自心底的悲傷,也能感同身受他那一守千年的孤寂。
韓宇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很鄭重的和柳坤生說道:“柳前輩,我知道這樣做比較冒昧,甚至是一種高攀,但是如果您願意的話,從今以後,我願做您的朋友。”
柳坤生哈哈大笑道:“你真是太幽默了,我隻不過講了幾個故事,你居然開始同情我了?我可不需要人的可憐,誌同道合方為朋,肝膽相照才是友,朋友不需要太多,有一個知心知己者,便可此生無憾了。”
韓宇自知被人拒絕,略微有那麼一點點失落,但是終究自己和人家的身份差距太大,也沒有必要強求。
柳坤生卻繼續說道:“何況我們在七百多年前,就已經是朋友了,你還陪我在那洞裏住了兩年。你那個時候,名字叫寂青衫。”
寂……青……衫,韓宇瞳孔一縮,腦袋裏不停的回蕩著這個奇怪的名字。聽柳前輩講過,這應該是一個超級強者的名字,能夠和柳前輩一較高下的名字,一個令人隻能當故事中的英雄來景仰的名字,我,居然是寂青衫?
“不是,柳前輩,您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叫韓宇,出生在一個邊境的小城鎮。今年二十一歲,不認識您說的寂青衫。”韓宇急忙解釋道。
柳坤生一拂大袖,黑袍嘩啦一聲響,驚的秦博廣等人慌忙抬手,做出防守姿態,鄧永林很合時宜的說了一句讓所有人尷尬的話:“就不能都要點臉?還防?再給你們兩隻手,你們還能防得住怎得?”
李炎哈哈大笑,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似乎找到了知音,然後兩人竟然真的開始互相交流了起來。氣的秦博廣在一旁咬牙切齒。
柳坤生繼續對韓宇說道:“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反正你就是寂青衫,你別以為換了個身體我就不認識你,不就是奪舍嗎?總和你在一起那小子不是會出馬嗎?你讓他請我上身,我奪他的舍。”
李炎正自和鄧永林聊的火熱,突然聽到了出馬,就下意識多聽了兩聲,這一聽可好,嚇得直接往後退了好幾步。
鄧永林根本沒清楚怎麼回事,還以為李炎是擔心自己的話會讓秦博廣惱羞成怒,反遭了秦博廣的暗算,於是對著李炎大聲說道:“你個慫貨,你怕他做什麼?打起來有我呢。”
李炎嗯嗯連聲,就是不敢上前。其實他不知道,柳坤生做為出馬五仙之中戰力最強的一位,既然能說出讓他出馬請自己上身的話,就是在和這位出馬弟子達成一種契約,允許他對自己妖力進行借用,隻是他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而已。再說出馬就是請仙上身,本來就是允許自身被仙家短暫性奪舍的一種法術,試問哪個人的軀體能比地仙自己的好呢?所以隻要不是超範圍的使用,出馬的人根本沒有被占了軀體不還的風險。反倒是如此看來柳坤生把這種事說的這麼委婉,這麼隱晦,那一生好麵子的個性,幾百年後還是沒有任何改變,隻是苦了李炎,撿了寶藏還被蒙在鼓裏,苦的他簡直是甜如蜜,苦的他必然是心花開,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憶苦思甜“啊。
韓宇更加詫異:“我真的就是韓宇,沒有騙您的意思。”
柳坤生解釋道:“奪舍是逆天之舉,按說是有天譴的,你無論記憶還是修為都沒有得到恢複,不太可能抵禦的住,所以應該是有人替你受了天譴,若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替你受了天譴的人幫你完成了奪舍的過程。”
韓宇瞬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爺爺,綽號“鎖魂神醫”的韓榮舉,或許自己身邊也隻有他能夠做到這一點。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是奪舍,那麼做爺爺的為什麼會寧可受天譴,也要害了自己的孫子呢?難怪自己的父親和自己若即若離,莫非他也知道此事?問題越想越多,越想越複雜,於是韓宇決定暫時不去細想此事,等到自己能找到爺爺的那天,親口去問個明白就好了。
韓宇雖然是這麼想,可是在場的人可都是心懷鬼胎的,一但確定了他是寂青衫的奪舍,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都容不下他。對正道來說,正是揚名立萬,道貌岸然的好時候。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那真是人倒旗不倒,若想出名需趁早。對於邪道來說,奪舍就代表著那是一個失去了絕大部分能力的強大靈體,若是用來煉個丹,進個補什麼的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柳坤生又交代了幾句,也拜托韓宇能好好照顧昏迷在地的食人女孩兒,鎮海獸化身的玄夢曦。並且將自己的龍牌和峨眉刺一同贈與了韓宇。龍牌對韓宇來說可是一大助力,他剛剛得到了鴻鳴刀,但是可不敢再拿著亂比劃了,說不準又會被攝了神智墜入魔道,平時拿著還不方便,畢竟那是個連坐車都過不了安檢的東西,所以此時便可以存放在龍牌珠鏈裏所開辟的一個小結界空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