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藍紫色的,仿佛被鮮血染紅。
大地,一片陰沉,茂密的樹葉擋住了所有的陽光,一絲一縷亦難以照到大地。
地上落葉堆積,殘枝滿地,時而有幾隻野獸走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有一隻狐狸,從森林更深處走來,它走得很輕,小心翼翼,時而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它隻是一隻野獸,它祖先在三戰中未能發生變異,卻幸運地活了下來。可是,這世界是魔獸與超人的戰場,它一隻普通野獸,太弱小了,不得不謹慎。
它正到一處,旁邊有一個熊的腳印,它緊張地望著四周,然後又嗅了嗅,終於放下心來。
那個腳印的主人與它一樣,隻是一隻野獸,而且早已走遠了,不用害怕。
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一道血色快如閃電,從那個熊腳印處出來,像是一條血色的大蛇,一下子纏住它的身體,將它拖入厚厚的樹葉下。
它掙紮著,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但沒有改變它的命運,一滴熱乎乎的血液從厚葉下飛出。
厚葉蠕動,木葉飄落,掩蓋了地下的氣息。過了一會兒,兩隻多疑的狼來到這兒,最終卻無功而返。
三天後,又有一隻野兔在那地方消失,被那血色拉入厚葉下,沒來得及發出聲音。
至死,它都不知道殺死它的是一隻沾滿血液的枯幹手臂。
第五日,又有一隻野狼從那消失,被那因枯幹的手一下掐斷了脖子。
第七日,那裏厚葉如水浪般翻滾,一隻枯幹的,被凝血包裹的手臂從下麵伸出。接著,又一隻同樣枯幹,沾滿血液的手臂伸出。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從下麵爬了出來,他頭發蓬亂,滿臉泥垢,瘦得如同骷髏,咧一咧嘴,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齒,猙獰恐怖。他身上亦是破破爛爛的,比之乞丐亦不如,渾然你個泥人。
惟一的可取之處便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純潔而又深邃,如明亮的黑寶石,又如夜裏的繁星,精光閃閃,格外有神。
他彎下腰,從自己出來的地方扯出一條狼皮圍在下身,四周打量一下,向林子稀的方向走去。如履輕風,踏雪無痕,沒留下任何足跡。
原來的地方,厚葉再遮不住下麵的大坑。那是一個寬敞的泥洞,斜向下,地麵光滑,有許多野獸的皮毛及內髒扔在來麵,發出腐爛的惡臭,讓人作嘔。不過這些沒過一會就被四周嗅覺靈敏的野獸來消麵了。
奇怪的是,洞頂有一條四色的痕跡,像是被火熏過,但地上並沒有任何燃燒的痕跡。
在那骷髏般的人出來的那一刻,神秘《天書》前列一個“貧道”的名字消失,而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出現一個魚形標記,過了會兒,魚形標記出現兩個光芒暗淡的字:戰神。
地下出來的那個人在林間走了很久,漸漸見到了幾線陽光,他剛看到陽光時,似乎很激,張了張嘴,沒說什麼,仿佛便麻木了,麵無無表情地向前走,林間弱小的野獸見到他後,紛紛避開。
前方越來越亮,可見越來越多的陽光。不知走了多久,一條小溪橫在他前方。溪水清澈見底,沒有魚兒,隻有幾根水草在招搖。
這次他站定在那,雙眼中閃動著激動的光芒,張了張幹裂的嘴,艱難地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水…”然後身子一縱便跳進了小溪中。
將身上泥垢與枯葉都洗去,清澈的溪水已變得如漆如墨,可想他身上有多髒。
將一頭齊肩的長發理到腦後,一張消瘦、蒼白的臉全部露了出來,枯瘦如骷髏,沒有什麼英俊可言,但他展顏一笑卻如春風撲麵,一點不醜。
他上了岸,圍上狼皮,將一枚黑色戒指很仔細地清洗,然後戴在了左手中指上。
戒指溫軟如玉,卻非玉質,似石似木,卻非石非木,光材料而言就很神秘。其上有精致的紋飾,有的像火苗,有的像樹葉,有的像鮮花,栩栩如生。
他凝視戒指良久,然後像是歎了口氣,自語道:“魚兒,你還好嗎?”
過了會兒,他露出笑容,卻又歎道:“我也不知道昏迷多久了,今日才醒來。”
他又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與人對話:“一個月?這麼說來我自少昏迷了一個月。”
“在天書城等著,哥哥會來找你的,別害怕!”
“放心吧,我一定會給父親報仇的,讓修道者的輝煌重現魔林。”
“恨天,我劉先龍一定會撕碎你!”
“放心,哥哥不會衝動,我還要永遠保護你。”
……
過了許久,他站起身來,抬頭看了眼西方血一般的光芒,決定沿小溪的上遊走去。
“吼~”
他沒走多遠,便聞一聲巨吼傳來,抬頭看去,見百米外有一巨虎。巨虎比普遍老虎大了許多,通體雪白,威風凜凜,一張大口煞是嚇人。
這是雪毛虎,看其體型應是一階魔獸。據《天書》記載,一階雪毛虎屬一階魔獸中佼佼者,有的甚至可抗衡弱一點的二階魔獸。其皮毛極堅韌,難以劃破,爪子鋒利無比,牙齒更是堅硬,穿金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