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一陣輕柔的音樂由遠及近地傳入吳晴的耳朵。吳晴意識朦朧,她下意識地努力回憶,感覺這個鈴聲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哪裏聽過呢?
吳晴想爬起來找到聲源,卻感覺全身仿佛癱瘓了,渾身軟軟的,肌肉、關節都不受控製,無法移動半分。
音樂還在響,聲音越來越大,她腦海裏一片混沌,突然一個聲音告訴吳晴,“笨,這不是你的起床鬧鈴嗎?”吳晴頓悟,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費勁地移動自己的手,去夠她的手機,但是她感覺無自己法移動手,因為她發現她的手仿佛是埋在了棉花堆裏,完全不聽自己使喚。吳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感覺自己憋得麵紅耳赤,要爆炸了,都沒辦法從被窩裏把手移動一點兒。
糟了,這應該是“鬼壓床”。吳晴睡夢中自己得出結論,這得喊人把自己叫醒,不然她自己起不來,吳晴暗暗地想,但是又想,這聲音都發不出,怎麼喊人。
還得自己努力。
吳晴緩緩積攢全身力氣,死命大吼一聲,雖然她也沒聽見自己發出聲音,但是突然感覺胳膊一鬆,能動了。她大喜,趕緊就想坐起來。但是感覺好累啊,坐不起來,她掙紮著從被窩裏挪出來,連翻身都做不到,緩慢地伸出一條腿,耷拉到床下,艱難地尋找自己的鞋。
終於站起來了,空氣仿佛是凝滯的,彌漫著白霧,吳晴昏昏沉沉,邁步去衛生間,心想得趕緊把臉洗了,清醒一下,不然上班得遲到。
從床去衛生間不超過5米的距離,腿上像是灌了鉛,空氣中仿佛有柔軟的帶子攔截她,讓她行動緩慢,腳踩在地板上跟踩在海綿上一樣,軟得像剛跑完1500米長跑。
不管了,得趕緊洗臉,精神一點兒。
曆盡了千辛萬苦,終於挪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流出來,吳晴習慣性地去摘掉眼鏡,咦?我眼鏡呢?今天怎麼視力變好了?
她想了想,覺得可能剛睡醒,視力比較好吧,然後趕緊接一捧水糊臉上,嗯?沒有感覺很清爽,再糊一捧,還是沒有預料中的涼爽。
吳晴心想,糟了,臉睡木了,感受不到水了。
不知道洗了多久,始終沒有感覺到水的涼爽。
還是先去上班吧,吳晴擦了臉,從衛生間出來,渾身比之前更加無力,腦子更迷糊。她晃晃悠悠地去摳門把手,摳著摳著感覺不對,這個門怎麼會是一個圓形的?鐵的?白色的?像個船艙門?
這個時候吳晴回頭看自己所在的空間,才驚悚地發現,這是一個晃動的船艙?她思考著,最近沒有旅行的打算,也沒打算坐船,怎麼會在一個船艙裏?這一思考,感覺腦子更糊塗了。
該不會是夢還沒睡醒吧,吳晴感覺自己明白過來了,應該還在夢裏。
那我豈不是沒有醒?我的肉體還在床上?吳晴無奈地往床上走。
剛一抬腳,突然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沒多久,吳晴又聽到了那熟悉的“叮鈴叮鈴……”。
她霍地坐起來,我暈,怎麼還在被窩裏!
她不是剛才下床了嗎?難道又走回去了?
果然剛才是在夢裏,現在才醒了。
她蹭地一聲下床,去衛生間,擰開水龍頭,往臉上糊了一把,咦?怎麼還是沒有感覺?水不應該是涼的嗎?
吳晴看著麵前鏡子裏麵的自己,鏡子上像是糊了一層漿糊,無論她多努力都看不清自己的臉,她越用力看越覺得意識模糊,索性不去看了。又捧著水洗了好幾次臉,臉始終是木的,沒有知覺。
洗著洗著,吳晴突然自言自語起來。
“咦?水不應該是涼的嗎”這句話,我是不是剛才問過自己了?
“咦?我怎麼在衛生間?我什麼時候走到衛生間的?管它呢,我得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