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迷人的燕山腳下,一隊浩蕩的人馬在峰巒起伏的山崗上孤獨的行著。鬱鬱蔥蔥的峰巒,落日染紅的懸崖,山那邊漂浮著的朝霧夕嵐,饒人春困的綿綿細雨………皆伴隨著隊伍中間那高大襤褸的身影,透出一片悠閑的光芒。
“都是要死的人了,您老為何還如此的悠閑?”囚徒身旁一個臉色焦黃,麵目凶惡的馬臉中年人恭敬地問道。
隻聽囚徒不卑不亢,氣定神閑的吟道:“人生到處知何似,應是飛鴻踏雪泥。泥土偶然留指抓,飛鴻哪複計東西?”
“先生何意?”中年人問道。
“此乃蘇東坡的名句,旨在告訴我們,人生最大道義便是虛無,我們常常被這樣一種無形的道義枷鎖著。隻有置身事外,超脫於自己的思想,達到精神與物質的超脫才能真正獲得自由達到這種虛無。”
“嗬嗬,隻可惜天意弄人,趙先生文武全才,不肯為我大汗效力。隻懂得那什麼勞什子仁義禮教,一臣不侍二主的腐朽道理。害得我們兄弟要聯手將先生押往大都送死。否則我千旗子非要好好向先生請教一番哩。”黃臉漢子身邊一個身形高大,體格魁梧的黑衣漢字誠懇的道。
“趙先生恨我家主人麼?”黑衣漢字突然目光一窒,問向囚徒。
“此話何意?”
“畢竟千機門與神刀門素來同氣連枝,且若不是有這等變故,早結為秦晉之好………難道先生不怪主人不念舊情,痛下殺手?”
“嗬嗬…。”囚徒冷冷笑道,其中充滿了多少淒涼與無奈,讓在場的千旗子和百老怪唏噓不已,“怪隻怪宋室朝廷無能,奸臣昏君禍國殃民,老匹夫我無力回天。可歎我漢人江山從此落入韃子手裏。老百姓勢必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對於李神州,我對他的,隻有無奈與悲哀,覆元的事是我對不起他,我欠他的,欠千機門的。有仇必報有恩必償是我趙丹青做人的信條,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趙先生當真是儻蕩君子,我百老怪雖然在江湖上聲名極差,且向來厭惡那些口頭上仁義道德的名門正派。但像先生這樣的俠義漢子,百老怪……服了!”
“千旗百怪,你們兩個到底要說什麼,不要繞彎子,一口氣說出來吧,李神州想怎麼樣?”
千奇百怪兩人均是一愣,心頭一怔,呆立當場,場麵甚是尷尬。
百老怪試探道:”嗬嗬,先生當真乃神人,竟然能猜出我二人有想講卻講不出的難言之隱。沒錯我二人有一事相求。”
趙丹青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道:“難道是他?”
“沒錯,”千旗子道,“此事我知是千難萬難,但也要請趙先生試一試。”
“沒可能,讓趙某出賣至交好友的性命是沒有可能的,且此事休得再提。”
千旗白怪不再言語,他們清楚的知道趙丹青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淮南義軍中尤以他的信義和威名最甚。此次為擒拿義軍中的首領,出動了以李神州為首的宋朝舊官僚集團的眾多高手與以”昆侖鬼王“戰無極為首的丞相博羅集團的“蘇勒徳”。
兩方人馬為領頭功,明爭暗鬥,不惜撕破麵皮大打出手。最後事態緊急,忽必烈汗親下旨意讓雙方罷手,由李神州率人將趙丹青押往京師。
李神州為避免與義軍高手的正麵衝突,將人馬分為六路,分別由六個方向馳往京師。自己則和千旗白怪押送真正的趙丹青向西馳去,出居庸關北上至張家口,迂回往大都。
路上李神州聽到風聲,書香劍氣閣率領大部人馬前來救人。
李神州當即作出決定,讓千旗白怪先押趙丹青走,自己率領幾名弟子擋下後續的敵人。
千旗百怪率領一行人押著身附絕藝的趙丹青,沿途做好標記,小心謹慎的到達懷柔境內。素不知危險已經悄悄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