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國這天正在窯子裏燒磚。住在一個院子裏的三嫂子就跑來告訴他,他家的小兒子胡三元給撞了邪,老婆在家裏哭得要死要活的。叫胡建國回去,她去幫他請王仙娘來開壇做法。
胡建國甩開手裏的泥巴,在身上抹了幾下,就打起一雙光腳往家裏跑。還沒走到家,就聽到胡建國她老婆的哭聲傳出來。剛好被推開院門的胡建國給聽到,聽到兒子中邪的胡建國對老婆吼:“老子一天在燒窯這麼辛苦,你在家看你媽幾個娃娃都看不住,一天就知道哭,哭你媽個喪啊!聽了老子就心煩!
看到男人回來,似乎有了主心骨,也不哭了,隻是肩膀不停地抽泣叫兩個大一點的閨女去扯風箱燒開水,等一下王仙娘來了也好讓人家有口開水喝。因為在鄉下口渴了從來就是找點井水喝了,兩嘴一抹就了事
不到5歲跟4歲的胡燕跟胡玲隻好跟在母親地身後來到灶屋。胡建國家的灶屋就修在豬圈,為的是喂豬方便。因為才吃過午飯灶還是熱的,火很快就發好了,胡燕、胡玲兩姊妹看來也是經常做很是上手,一個鏟煤一個拉風箱很快就把水給燒開了。
這時,外頭屋裏傳來胡建國的聲音:“三兒他媽,多燒點開水,三兒他二姨,二姨爹都來了!”
胡三元的二姨爹也是麻醬村人,是個算命先這生,今天可能是沒什麼生意又來竄門蹭飯的。胡三元的二姨笑著招呼胡建國怎麼不去燒磚,正在氣頭上的胡建國沒好氣的說“還不都是你幺妹搞的!”
碰了個軟釘子,胡三元的二姨搖著豐臀去了灶屋,兩個丫頭見了叫了聲二姨好就繼續幹活了。胡三元的二姨就在豬圈邊聊了起來。胡建國的老姨也算是個老實人,也許是經常來蹭飯不大好意思,掏了半天才把舍不得抽的煙給掏了出來。
煙還沒抽完,胡三元他媽就端個木掌盤,上麵放了三個海碗,兩個小碗,從灶屋走了出來。後麵跟著姨姐,姨姐臉上笑得很燦爛:“幺妹真是享福!嫁給建國這麼能幹,喊我們屋頭個木老殼當初跟到老漢學手藝,他非得做這有上頓沒下頓的狗屁算命先生。”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胡建國隻好憨厚地說:“二哥是讀書人,是先生,怎麼會做我這個粗活!”
“先生有個屁用啊!你看他那個雄樣,挑桶糞都挑不起,生了四個全是女娃子,真不曉得我當初哪隻眼睛瞎了看上這麼個東西!”姨姐似乎在發泄沒有發泄出來的東西。
胡建國也不好多說,吩咐兩閨女把雞蛋開水給兩人端上來。開水還沒喝完,幫胡建國請仙娘的三嫂子就回來了。後麵跟著的正是王仙娘。
王仙娘一到屋就掐指算開了,她瞟了一眼張八字,胡三元他媽是個機靈人急忙說道:“王仙師,這是娃兒他二姨爹跟二姨,剛剛過來竄門的,你莫見氣,來,你先喝點開水歇歇腳。”
王仙娘沒說什麼,坐下來就半閉上眼就喝她的開水!王仙娘歇了小會兒,就讓胡建國明天幫忙去翻一翻瓦,說瓦被貓給踩亂了,屋裏有點漏雨。
心裏想著幺兒胡三元怎麼辦的胡建國滿口應了下來,隻希望仙娘能早點起壇為兒子去邪。掌握火侯恰到好處的王仙娘停住了掐算,問胡三元這幾天做沒做什麼褻瀆神靈的事,或者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每天都在土裏弄泥巴的胡建國對老婆劉幺妹半天都不說話很冒火,扯開嗓門就罵起來。劉幺妹沒頂嘴,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兒子在才挖出來的棺材邊拉了一泡屎。今天早上起來就不大愛說話,總抬頭看著天,也不大吃飯。
一個院子的三嫂子過來借鹽巴看到胡三元這樣,一口就說胡三元是中了邪。得找個仙娘來打整一下,去去邪。慌了神的劉幺妹這才想起有可能是對死者不敬,連忙請三嫂子幫忙去叫仙娘來打整。
王仙娘停住了嘀咕,要讓胡建國去捉一隻大紅公雞進來。順便還拿一海碗,一把刀,一根紅線,還有胡三元穿過的一套衣裳。
胡建國叫劉幺妹去把準備過年的大紅公雞捉進來讓王仙娘好做法,不敢耽擱的劉幺妹急急忙忙就出去喚大紅公雞。
沒多久,劉幺妹就提著大紅雞公,拿著把殺豬刀,嘴裏不停地罵:“這個發瘟的又跑到前頭院子裏去騎上了!害得我喚了好久都,看老子今天不砍你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