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一個山村裏,粗麻布衣的中年男子,站在星空下自家的柴院中,抬頭望向遠處的山巒,道:師父,多年不見,您老人家還好嗎?悲傷之心,溢於言表。回想起,那個亦師亦父的人,多年前的離別,今時今日已無顏再見。師父,我愧對您的教導,辜負您的期望,現在我已將“殘痕”傳於有緣之人,您老人家若是遇見,也定會高興吧!
此時從屋內走出一個村婦,拿著一件粗麻披風,小心翼翼的走來,那兩汪清水般的鳳眼,顯得淡淡迷離,卻又說不出的明澈動人。而隻有這個男子知道,她的眼睛裏隻有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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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屋外隱隱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隨著“咯吱”一聲拉開門扉,一股清冷山風頓時吹進,帶著冰涼雨珠,拂過臉畔,涼絲絲的。
“哎”一聲歎息,自站在門口的張星雲嘴中傳出,陰沉的天氣,似乎更容易勾起悲傷的回憶。
“大清早,好好的,歎什麼氣啊?”庭院門口的範天遙笑道。
隻見範天遙舉著一把油紙傘,沿著小徑穿過庭院,行至屋前。
張星雲微笑道:“師兄,早”。
範天遙走進屋子,目光落到張星雲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傷勢好些了嗎?”
突然一隻黑白相間的大狗跑到範天遙的身邊,搖著尾巴極親熱地用頭去蹭他的腿。
張星雲搖頭道:“沒事了,師兄,這是我在崖頂下救下的大黑”。
範天遙點點頭,彎下腰,摸了摸大黑的頭,大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大半個元年的時間,大黑長胖了一圈。
範天遙站起身,笑了笑道:“一個元年不見,師弟長高了不少,我不在的這些時日還好嗎?”
張星雲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師兄,一切都還好”。
範天遙悠悠的歎了口氣,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心有餘悸,如果自己晚到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師兄年紀雖小,但性格卻很倔強,遇到什麼事,估計他也不願意講吧!
張星雲目視著範天遙手中的仙劍,羨慕不已,昨天和那把“驚蟄”對弈之時,光芒萬丈,璀璨奪目。可是.........可是他的情況,他是再清楚不過,他或許更適合做師兄身後的仰慕者吧。
範天遙注意到張星雲的神情變化,輕歎道:“師弟,可還記得我當初教你入門法決之時,所講的話,修真煉道,本就要看各人資質。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之際遇亦是不同,所以,切莫氣餒。”
張星雲點了點頭。
範天遙繼續道:“師弟,再有一個元年,便是我天雲宗十元年一屆的天雲秘境盛事了”。
張星雲驚訝道:“天雲秘境”?
範天遙輕聲道:“十年磨一劍,十元年一次的天雲秘境,便是驗證我天雲宗弟子數十年來修煉的成果,如今天雲宗,雲隱峰一脈日漸式微,師父修行雖高,卻因門下弟子後接乏力,而常被各位師叔譏笑,師父不善言辭,心裏確是及其難受,意恐自己仙羽之後,雲隱峰一脈永無翻身之日,就更對不起列位祖師了。這沉沉重擔都壓在他一人肩上,他心裏其實是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