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等人在他二人身旁直守了七天七夜,每過一日指望便少了一分,但見天啟師尊滿是皺紋,卻帶著微笑的臉上漸漸變色,才知當真死去,當下大哭一場,心知二人竟在臨死時候勘破紅塵,共同羽化,心中雖對焚魂天魔盡是憎惡,但不忍拂了天啟師尊臨死時候的想法,在羅浮宮門口一側挖了一個坑,將天啟肉身葬了,又在另一側,將收拾幹淨的焚魂天魔的元嬰碎塊堆放其中。
二者隔路相望,隻盼焚魂天魔來世能夠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方能配得上天啟師尊這一地位身份。
天啟師尊的玲瓏塔此時也在自身無形之力下將焚魂天魔的肉身封印禁錮,十名魔奴也緊緊的咬合在一起,不知生死。但畢竟魔奴乃是由焚魂天魔魔氣所煉,自身意識全無,平日幾乎完全便是在焚魂天魔的催動下才能夠有了極少的靈智,但,焚魂天魔又豈會讓這十名血奴脫離自己而去?是以,在修煉之中並沒有過多的灌注靈智。此時沒有了焚魂天魔的支撐,在這七個日夜間也從困頓漸漸地變成生機渺渺半死不活,看來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天魔族戰將,生死隻是時間問題了。
見場中二人惡鬥時地麵上蹦出的許多坑洞以及周遭一片混亂的場景,印記猶在嗎,柳晨踏在這殘桓斷壁中回想之前情景,不禁又上新起來,又想兩位,一位乃是上一代人類修真巨擘天機門掌門,另一個又是天魔族頂尖戰將,二人驚世駭俗的修為道法,到頭來卻要自己這等卑微道行的人埋沒,什麼虛榮,什麼威風,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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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層,本想著自己等人會有這一場生死搏殺,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天啟師尊竟會存在於這第四層中百餘年時間,看來,當日幻出九層妖樓之後,雖然天啟師尊重傷而天魂離體,但他老人家卻是對這九層妖樓並沒有死心。
從開始便寄居在這第四層的虛幻空間中,天啟師尊在這第四層中居多的時間便是與焚魂天魔日夜爭鬥,師尊自然對焚魂天魔有著極多的了解,是以除了追蹤擾亂焚魂天魔的節奏之外,其他時間便是在這羅浮宮中尋找靈藥器材煉化軀體。
如此一來,孤峰之頂的曉夢亭、幻靈封妖陣圖、羅浮宮宮殿與宮殿內的靈丹閣樓、法器房以及攀天涯等結界建築的存在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眾人又在這整個羅浮宮中轉了個遍,直到一個月之後方發現在第四層中的赤紅硫瑛珠,但見赤紅硫瑛珠色彩暗淡,其上更是裂痕密布,料來必定是焚魂天魔以及其十名部下共同合力之下將結界打碎,但畢竟天啟師尊一直存在於此,又用幻靈封妖陣在第四層中部下了如此虛幻的空間,才不至於焚魂天魔輕易逃出。
普方知柳晨師尊隕落,他心中必定極不好受,隻是在自己等人眼前才表現得出如此鎮定,低沉聲音道:“柳師弟,眼下第四層焚魂天魔已然消亡,咱們休整這麼些的時日,也該到其他樓層中去探查探查了。”
柳晨心知普方的意思,畢竟待在這第四層中便會念及天啟師尊的一切,自己自幼跟隨師尊修行道法,雖然並非最傑出的弟子,但畢竟自己年幼,而天啟師尊素來性格溫和又帶著幾分頑意,在東極山上時候便常與年齡小的弟子打成一片,絲毫沒有掌門人的架子,這也是自己這一代弟子各個對天啟師尊尊敬敬仰的原因。
但畢竟天啟師尊此時分明便是在自己眼皮之下與焚魂天魔同歸於盡,心中自然是悲痛欲絕,好在自己年齡漸長,經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此次經曆倒也並不像之前那樣失態,經過普方的開導,自己也漸漸地看的開了。
深深的歎了口氣,柳晨目光中多了幾分渺茫,望著羅浮宮邊緣處渾濁而模糊的邊界,歎道:“多想師兄開導,咱們畢竟肩負著重任,此刻便繼續探查其他樓層中所封印的妖族動向吧。”
普方一愣,接著低低誦了段佛經,道:“其他層次中的妖族畢竟也非等閑之輩,咱們暫且在這羅浮宮中再休整幾日如何?”
柳晨笑了聲,道:“師兄,你不必為我擔心,,死者已矣,我們何必再傷感往事、患得患失?”
普方笑道:“師弟實乃天賦異稟之人,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