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點的地下賭場,是會連器官都被押在賭注上的。
而洪叔居然已經在這裏欠了將近三百萬的巨額貸款,細想之下,秦朗驀然覺得“賭癮”這東西真的是太可怕了!
“越老越不爭氣,您怎麼會混在這種地方呢!現在可好了,欠了那麼多債,我哪裏拿的出來那麼多錢給你啊?!”
“你小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保不準。”
秦朗別過頭去,心裏雖然氣憤,可是畢竟……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銷聲匿跡,不見蹤影了。而自己又是獨苗,沒有兄弟姐妹,又沒有其他親人。伸手掰著指頭算一算……也就隻有洪叔這一個親戚了。如果他不管,誰又能管呢?
“也罷,我自己釀的錯,我自己補。”洪啟乾歎氣道。
秦朗微微一怔,這就改過自新了?
然而接下來的對白卻讓她大跌眼睛……
“不就是點錢麼!老子早晚會贏回來!”
你贏個鬼啊!秦朗瞬間感覺心頭有千軍萬馬狂奔而過。
在這種地方賭博,贏的永遠是東家。
而就在他心情萬分複雜之時,洪叔已經擼起袖子,“英雄一怒”,以“萬馬不敵”之速,衝回了“戰場”。
推開人群,站在玩骰子的賭桌前,氣勢磅礴地把口袋裏僅剩的五百塊錢拍在桌子上。
“再來!”
坐莊的美女荷官輕聲笑了笑,“您確定要把錢押在這兒嗎?”
洪啟乾喘息未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五百塊錢,不偏不倚地被拍在了“大”的區域裏。
“洪叔,這可是我們最後五百塊錢了,輸了它,飯都沒得吃了。”說話的是隨他一起來的幹瘦男子。
“這……萬一買大開小,就劃不來了……”他有些猶豫,顫抖著的手又抓起了錢,賭桌周圍頓時笑開了。
“要不您今天就回家算了,吃飽喝足了,明天帶夠錢再來,怎麼樣?”年輕的美女荷官掩麵輕笑,話裏帶著強烈的諷刺意味。
“喂,看不起誰啊?老子不差錢,今天賭定了!就不信這個邪了!”
洪啟乾摸了一把光頭,怒目一橫,抓著錢的手就要往下落,手臂卻在離賭桌一尺高的距離停了下來。
“賭博可不是賭脾氣,洪叔。”秦朗的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
“不然我能怎麼樣?你這個臭小子也不幫我扛貸款。”洪啟乾用左手對秦朗擺著手,“不幫我這老頭子就算了,帶著媳婦兒走,走遠點,最好到我看不見的地方,眼不見為淨!少在這裏說風涼話,折煞老子財運不說,還讓我這老頭子辛酸。”
“瞧您這話說的,我可不是來看您笑話的。”秦朗挑起嘴角,輕輕笑了。
洪啟乾一愣,“你想幹嘛?”
“您這點錢不夠。”秦朗眼睛裏透著一股難以揣摩的神色,回身對著陳怡說,“借我點現金。”
陳怡見他的臉色不對,趕忙從包裏拿出鈔票放到他手裏,“兩千塊。”
“你……”洪啟乾對秦朗的做法表示很不理解。
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老看著就好,我替您來下注。”
洪啟乾看著秦朗冷峻的側臉,在他深邃的眸子裏看到了一抹超乎尋常的自信,正從瞳孔裏緩緩逸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