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菱一聽,差點冷笑出聲。如果自己告訴芸妃,她之所以能陪皇帝睡覺,皆因自己拒絕了皇帝,讓她撿了個便宜,不知她會是怎樣的反應。羞惱地鑽地洞呢?或者跪下向自己謝恩?
不想再理會這個白癡女人,寒菱命宮女攙扶著自己,小心翼翼地走開。
芸妃似乎不想放過她,快步衝到她的麵前,截住她,“站住,見到本宮也不行禮,該當何罪!”
寒菱猝不及防,差點栽倒在芸妃身上。她下意識地伸手護在小腹上,站穩腳,冷眼瞪視芸妃。
“來人,給本宮掌嘴!”
“芸妃是吧?莫非你腦子進水了?你宮級四妃,本宮也一樣,皇朝有無規定,誰應該給誰行禮?”寒菱終於出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地掃向準備“行動”的眾多妃嬪。
前天,韋烽已正式宣布,寒菱為四妃當中的貴妃,也可叫“蜻妃”。(注:本書的裕晫皇朝,四妃分別是貴、賢、淑、德)。
芸妃聽後,麵上立刻露出一塊紅,一塊青,惱羞成怒,卻也無可奈何。
“身材臃腫,是女人的必經之路,為了皇兒,本宮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隻可惜,某些人連這種機會都得不到!”寒菱嗓音不慢不急,柔和平靜,卻意有所指。
她很清楚,芸妃進宮三年,侍寢的次數成百上千,可就是懷不上龍種,想必老天爺也看不慣這種囂張惡毒之人。
芸妃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俏臉扭曲成一塊,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將寒菱凸起的腹部打至扁平。
內心感到無比的痛快,寒菱再次冷冷地瞥了其他嬪妃一眼,昂首挺胸地離去。
“芸妃姐姐,您沒事吧?”
“芸妃姐姐,您別生氣。”
“對,別為了那樣的人,傷了自己的身子。”
眾人紛紛上前勸慰和安慰芸妃,表情甚是真切。
芸妃咬牙切齒,恨恨地瞪著寒菱的背影,忿忿的話語從牙縫間蹦出:“賤人,本宮看你風光得了多久。”
離開禦花園後,寒菱心血來潮,命人駕車送她來到掬菱閣。
庭院裏,照樣寂寥和靜謐,冷清且荒涼,卻也因為寒菱的到來,多了幾許生機。
秋千輕緩地搖動,前後的弧度保持在30度。寒菱渾身放鬆,怡然自得,想起芸妃剛才近乎豬肝色的臉,她嘴角不由揚起一絲弧度。
那天晚上,她在緊要關頭拒絕了韋烽,韋烽便含怒而去,直到第二天淩晨才回來。她明白,他肯定是宣了哪個嬪妃到甘露殿解除欲火。
往後,連續五天,他都不回房睡。麵對他的夜夜笙歌,她內心沒有一丁點的不悅,也不覺得吃醋。畢竟,沒有愛,何來的妒忌!
“真的沒有妒忌嗎?”驀地,隱藏在心底的一個聲音響了一下。
“廢話!”寒菱不由自主地開口。
等她意識到自己竟然自語自語時,不禁感到一陣懊惱。
“寒菱,你千萬別胡思亂想,你要時刻記住,他是那個黑白不分的昏君,他是害死二狗和璟鏘的凶手!”她使勁甩甩頭,默默警戒自己。
好一會,複雜紛亂的心,才漸漸平複。離開秋千,她沿著碎石小道向前邁步,走著走著,來到掬菱閣的後花園。
這裏,曾經鮮花競放,春意滿園。如今,一眼望去,全是沒人打理的荒草。不過,荒草當中,似乎被踩出一條小路。
心,仿佛被某樣東西牽扯著,令她不假思索地踏上那條小路,一直往前。
越過蔓蔓青草,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塊光禿禿的空地。中間那裏一個小墳墓,吸引住她的眼球。
壓住心底的驚訝,她遲疑地走過去,當看清楚墓碑上那行字時,即時呆住。
“摯友二狗之墓——寒菱立!”
這是什麼?她幾時在這裏立過這樣的東西?寒菱滿懷疑惑,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小心謹慎地蹲下。
裏麵躺的真是二狗嗎?他不是被淩遲處死了嗎?怎麼還能下葬?白皙的手指,顫抖地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淚水,盈滿了寒菱的眼眶。
二狗,是你嗎?我是菱,你的好朋友,永遠的好朋友。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不好?
眼淚如豆大的雨點,一顆一顆地往下滴落,在泥沙地麵,形成一個個淺坑。視線已模糊,寒菱凝望著墳頭,仿佛看到二狗那張憨直清秀的臉,他正衝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