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那些米商跟我們慶豐行合作多年,大家互利互惠,除非不得已,他們也不會於我們不顧。這兩天,我已經交代財叔,想辦法高價另購一批大米回來,緩解眉睫之急。”

“其實,政鴻,你有無想過從其他地方進貨?”

“其他地方進貨?”尤政鴻搖了搖頭,“瀘州盛產大米,品種、味道都一流,皇朝各地的貨源都來自那裏。大家已經習慣了那裏的糧食,不能隨意轉換。”

“問題是我們現在遇上這種迫不得已的情況!先不說從瀘州重新運輸,需要財力物力和大量時間,萬一再碰上盜賊怎麼辦?胡睿詭計多端,自然會想到你重新購買。”

尤政鴻一聽,沉默了下來。

“政鴻,還記不記得桃源村?”

“桃源村?”

“上個月初你帶我去城外遊玩,我們誤闖入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我們稱之為桃源村。”

“哦,你說那個!我當然記得!”

“那裏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田,非常的美麗。”

“你是指……”

“對!我們跟那裏的村民買,他們淳樸善良,固然不會抬高價格,如今正值秋收,說不定能幫助慶豐行度過這個難關”

尤政鴻大喜,由於一時激動,情不自禁地抱住寒菱,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寒菱也被喜悅充斥,對他的反常舉動並沒多加思索,回抱他,與他一起歡呼。

“怎樣?辛不辛苦?”

“沒事!”寒菱嚼著話梅,含糊地應了一句。

“說實在,我真不該答應讓你一起去。我帶修純去便可。”

“是啊,我來了,等於破壞你和修純相處的好機會!”想起早上臨別時,修純哭著臉、依依不舍的小女兒態,寒菱便覺好笑。她真不明白,為啥有男人生成那樣的個性。

“亂講!”尤政鴻俊臉湧起一絲紅暈,“我是怕你累及胎兒。”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身體強壯得很。劉大夫也說了,隻要不做粗重活,就沒問題。對了,還有多久才到桃源村?”

“大約半個時辰。累了嗎?那先休息一會……”

發現他的異樣,寒菱不禁問:“怎麼了?”

“後麵有人追來。”尤政鴻嚴肅地聆聽,“似乎有一大隊人馬!”

寒菱腦海立刻閃現出上次遇襲的情景,“難道是……”

“別慌!”尤政鴻摟住她,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路旁的蘆草,道:“蜻,你先下車,到路邊的草叢躲一下,我繼續前進,引開敵人。”

“可是……”

“聽我的話!”這次她有孕在身,他不能再冒險,唯一的辦法是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好吧!”

馬車停了下來,尤政鴻扶著寒菱來到路旁,在蘆草後麵,找到一塊幹爽的空地,讓她坐下,再三叮囑她別到處跑後,他才走向馬車,繼續策馬前進。

尤政鴻離去不久,果然有十來匹駿馬馳騁而過,馬背上的人全是黑衣武裝,臉上還蒙著黑布。

馬蹄聲越來越遠,寒菱不禁仰望上空,默默祈禱政鴻平安避過那些殺手,盡快回到這裏找她。

太陽在雲端裏慢慢穿梭,最後落下西邊。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寒菱焦急的心,更加不安,政鴻怎麼還沒回來,難道……她不敢往下想。

毫無東西遮蔽的長時間日曬,使她感到頭暈腦脹,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靠在蘆草上,昏睡過去。

山野的夜,非常的寂靜,偶爾傳來幾下動物的鳴叫聲。

韋烽高大的身影,披星戴月地在荒野中竄跑,見到蘆草旁酣睡的人兒,俊美絕倫的臉龐,終於露出些許欣慰,小心翼翼地抱她入懷,一手緊摟住她,一手爬上她平坦的腹部,激動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

幹爽的洞內,安寧而靜謐。地麵有些雜草,還開了很多不知名但很漂亮的花。中間那堆旺旺燃燒的篝火,將整個洞內照亮,看起來有種渺茫神秘卻又讓人覺得安定。

韋烽把視線從篝火那轉移,回到眼前的人兒身上,深邃冷漠的黑瞳,頓時湧起幾縷柔情。

此刻的他,靠著洞壁坐在幹草上,將她雙腳分開,放置兩側,讓她跨坐在他筆直修長的大腿上。他記得小的時候,曾經聽某太醫對一嬪妃講,這樣的坐姿能讓孕婦更舒服。

抱著懷裏這個軟綿綿的身子,他有瞬間的恍惚,差點將她當成寒菱。因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特別是她睡覺的表情,跟寒菱一樣,天真無邪,全然放鬆。

就連這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也如出一轍,更別說那一模一樣的美麗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