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太醫、馮太醫已到!”外麵傳來陸公公的稟告。

韋烽拿起一旁的雲錦薄被,蓋在寒菱身上,然後才宣他們進來。

隨後的幾天,寒菱發起了高燒,傷口甚至有了潰爛的跡象,太醫院幾名資深太醫日夜聚中在裕承宮。除了早朝以外,韋烽也幾乎都呆在寢宮。每次都是他親自抱起寒菱,命宮女撤換床單。一日喝藥數次,他親自喂吃,就連清理傷口、敷藥,他也不假手於人。

直到第三天,寒菱才轉醒。惘然的雙眼,看到周圍似曾相識的環境,之前的記憶全部回到腦海,寒菱的心頓時湧起一陣失落,怎麼還在這該死的古代!

“菱菱,你醒了!”剛從禦書房回來的韋烽,見到寒菱睜開了眼睛,歡喜激動得不得了,幾乎用跑的速度奔至床前。

寒菱苦著小臉,悶悶不樂地瞥了他一眼,不語。

“怎麼了?傷口還很痛吧?”韋烽慢慢坐下,俊顏重新被關心和急切所占據。

寒菱繼續保持沉默,傷口的痛,再加上失落的心情,讓她不願開口。極少有過怨言的她,不禁開始抱怨老天爺,為什麼還要把她扔在這裏受罪。

“菱菱,應一下朕好嗎?乖!”看著神情古怪的寒菱,韋烽的心七上八下。

“我沒事!”片刻,寒菱終於低低地應了一句。

韋烽這才鬆了一口氣,朝外麵喊,“把藥端來。”

從宮女手中接過熱騰騰的藥湯,韋烽的眼光重新回到寒菱身上,“來,先把藥吃了。”

寒菱機械化地張口,讓他一匙接一匙地把藥喂到自己嘴裏,她記得,夢裏好像也有人這樣喂過她吃藥,她還以為是媽媽,想不到卻是他。寒菱不禁抬起臉,怔怔地凝視著他。

“怎麼了?藥很燙?”韋烽取了一羹匙,移到嘴邊,親自啜了一口,“這溫度剛剛好啊。”接著又重新喂給寒菱。

寒菱再次低下頭,繼續安靜地喝藥。

接下來的日子,韋烽的表現仍然出乎意外,上藥,喂藥,喂飯親力親為,剛開始,寒菱感到有點不自在,拒絕他,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肯放棄,寒菱無奈,隻好由他。

為了去掉寒菱身上的傷疤,他甚至將宮裏最珍貴最有效的“玉脂凝露”拿了出來。千年靈芝、萬年雪蓮等等,凡是好的補品都給寒菱用上,隻盼她快點康複。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寒菱性命算是保住了,不過元氣大傷,身體虛弱,氣血陰寒,仍需慢慢的調養。

經過此次重傷,韋烽心中做出一個決定——他要給寒菱一個名分,讓她跟那些女人平起平坐,保護她不至於再次遭受傷害。痛定思痛,每當憶起在慎刑堂見到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可怕情景,他便心有餘悸和驚魂未定。他不了解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他隻知道,不能再去承受一次。

富麗堂皇的內室,煙霧繚繞,濃重的西域熏香令人昏昏欲睡。坐在貴妃榻上的李映荷,雙手緊緊摟著胸前的人兒,絲綢手帕不停地為她擦拭眼淚。

芸妃眼淚汪汪地哭訴:“娘親,您要為芸兒做主!那個死賤人不知用什麼魔法迷住了皇上,皇上不但讓她睡在龍床上,還紆尊降貴,親自喂她用膳、給她上藥。那瓶南疆進貢的玉脂凝露,我原先跟皇上討過的,他都不給,現在全給那賤人用光了!嗚嗚!”

“真有此事?”

“千真萬確!皇上從來沒試過這樣對一個人,如今竟然親自伺候她,她算什麼東西!一個低賤的奴婢而已!”芸妃用力地揪住李映荷手中的絲帕,似乎把它當成了寒菱,恨不得將它碎屍萬段。

發覺母親不做聲,芸妃更加焦急了:“娘!您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孩子,自古帝王多風流,你侍奉的不是一般的夫君,帝王擁有三宮六院,這是既定的規律。”李映荷終於出聲,麵色一片凝重和複雜。

“這我當然知道。皇上原本對我最為珍視,即使有藍妃淑妃她們,我還是最最得寵的,那皇後之位將來也必定屬於是我。然而,自從寒菱那賤人出現後,我感到很大的威脅,我怕……”

“傻瓜,這個大可放心。美色當前,男人自是控製不止。不過,皇上的階級觀念甚重,寒菱一介宮奴,出身卑微,斷然不會有什麼作為,皇上對她也是一時迷戀而已。皇上性情沉穩,懂得分輕重,我們根本不需杞人憂天,這皇宮裏頭,沒人比你更適合皇後那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