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順風的懷裏,何采芹覺得心安,仿佛懸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想著這些日子都沒見麵,有好多要說,她一時沒了睡意,“剛才注意到你腿上好像又添了新傷,是不是?”
“嗯?不是說累了嗎?還不睡?”蔣順風手臂收了收,笑著說道。
“都沒好好說話呢,聊聊再睡啊。”何采芹拉著他的手掌,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指,手指上有不少老繭,“別岔開話題,我都看見了,老實交代,這次過去,身上又添了幾個傷疤?”
“都不是什麼致命傷,不要緊的。”蔣順風輕描淡寫說著,何采芹聽著卻是下意識拽住他的手指,這就是他為什麼不愛說起這些,因為不管說什麼,她總是會擔心的。
“你說得輕鬆,要是致命傷,說不定你現在就沒在這兒了。”何采芹嗔道。
“不說這些,免得等會兒你再問起,我又不得不實話告訴你,你聽了又該擔心了。”蔣順風笑笑,“說說你,雖然這段時間我在那邊打仗,可是關於你的事兒,沒少聽呢。如今,你的名聲,便是沿海一帶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有人聽過了。”
“這麼說來,我還是個名人兒了?”何采芹搖了搖頭,“要是說心裏話,我可不想做這個名人兒。做了名人,人人的眼睛都盯著我看,壓力大。最怕的,還是往後無緣無故卷入其他事情中,抽不出身。”
“有我在呢。”蔣順風聽出她話裏麵的擔心,輕聲安慰道:“這次應該能夠擢升,雖然說還是個小官,但我努力啊,爭取配得上我家媳婦。”
“你倒是瞞得厲害,先前竟是不知道,你還在七王爺麵前當過差。”
“都是好幾年前的往事了。對了,七王爺這次過去,可還和我說起你,誇我娶了個好媳婦,瞧著雖然年輕,醫術卻十分了得,相信以後在這方麵肯定還會有大的造詣。”
何采芹輕咳了一聲,“打住,聽著我們兩個這話,怎麼感覺像是互相在吹捧一樣?”
蔣順風讓這話給嗆了一下,“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反正我覺得媳婦這次能幹,打心眼裏高興,自然要多誇誇的。不過說實話啊,當我在那邊聽說你去隔離區治療瘧疾的時候,心裏還是擔心的,要是有可能的話,恨不得立即回到你的身邊來。沒辦法,那邊的戰役吃緊,走不開人,而且我也相信媳婦的醫術……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什麼?”
何采芹笑笑問道。生活又不是像偶像電視劇裏那樣,兩口子整天工作都不用做,隻把時間花來談情說愛。生活裏,柴米油鹽哪樣不考慮?再者說了,順風也算是為了保家衛國,是大事呢,要是等談情說愛完了,隻怕這場仗都打完了……所以,何采芹並不憧憬那種風花雪月的故事,她更期望的,還是千帆過後,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吃頓晚飯就是好的。
“唉,不是說了不說了,這下我是困了,要先睡覺了。”
何采芹說著話,又往蔣順風的懷裏麵拱了拱,緊緊抱住他,從他身上索取溫暖。
不一會兒,蔣順風就聽見懷裏的人兒傳出來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她睡著了。黑色的夜中,蔣順風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來,幫她拉了拉被子後,也閉上眼睛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何采芹醒來的時候,真的有些晚了。
反正等她梳洗完畢下樓來,蔣順雪已經吃了飯出門去學堂了,桌上的碗筷都已經收拾幹淨了,見了她,招娣連忙轉身去廚房把飯菜給端了出來。
何采芹多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一眼抱著樂樂的蔣順風,都怪他昨日夜裏折騰,要不然早上怎麼會起來這麼晚。
她吃飯的時候,蔣順風坐在桌旁,和她說著話,“你上午去坐堂,下午應該沒有事情要忙吧?”
“嗯?怎麼了,有什麼事兒?”何采芹說話的時候,看著蔣順風懷裏的樂樂,逗她開口說話呢。